天風觀建於高源市西郊一座山頭上。
那山並不太高,只有兩百多米的海拔,但因高源市以西地勢平坦,偏偏這座山頭拔地而起,就顯得格外突出。
山上常年有風,天風觀之名,便由此而來。
孟浩順著階梯,緩步登上山頂。
天風觀算不是十分雄偉廣闊,但在觀門前邊,倒有一大片空地。
月光灑落在空地上,顯得冷冷清清空空蕩蕩。
孟浩心中生出一種詭異、甚至是驚慄的感覺。
事實上從覃衝約他今晚來天風觀見面的時候,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已經存在。
因為他推算出今晚在天風觀的確會有一場激戰,但激戰的物件卻並非他跟覃衝之間。
可是當他想要進一步推算激戰的另一方到底是誰的時候,心中就突然湧出詭異之感。
就好像他正透過某一個小孔窺探著牆壁對面,牆壁對面的那個人,卻突然回臉看向了小孔一個樣。
他甚至感覺,他若繼續推算下去,很可能會被對方察覺到,並反過來推算出他。
難道這個世上,並非是他一人精於推算?
難道那本無字天書、或者說那部《天命神算》,還有其他人看過讀過?
他隨即想起這段時間一直有的、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某種恐懼感。
他一直不知這種恐懼來自何處,因為他根本推算不出。
但如今,莫非這種恐懼的源頭,快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
他沒敢繼續推算下去,而是依約來到天風觀。
既然無法推算,那就直面現實,爭取儘快找出到底是什麼讓他恐懼。
站在天風觀的廣場上,那種詭異感再次湧現。
而且這一次詭異的來源,不是今晚將會跟他展開激戰的那個人,而是出自天風觀觀主。
他推算出天風觀觀主名叫了空,他有個師弟名叫了塵。
但僅僅如此。
當他想要進一步推算了空了塵的出身來歷的時候,那種詭異的驚慄感便再次出現。
他立刻停止推算。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做到橫掃天下,那他暫時就只能小心謹慎,避免跟他恐懼的源頭,正面相撞。
“來人可是孟大師?”
兩個道童走了過來,老遠便在高聲詢問。
“是覃大師讓你們來迎我的麼?”孟浩反問。
一個道童搶先走到跟前,方要躬身作揖,但在一眼看清孟浩的面容之後,竟脫口說道:“你還這麼年輕,就敢跟覃大師比武,太不自量力了吧?”
這話讓人聽著刺耳。
不過孟浩沒跟他一個道童一般見識,反微微一笑,說道:“是有點不自量力,可覃大師硬要跟我比試,我也不能不接!”
“那肯定是你得罪覃大師得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