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市北郊,建築工地。
工地大樓已經起了六七層高,上上下下建築工人忙得熱火朝天。
突聽得小工頭程河一聲吆喝:“孟浩你搞快點,今天這堆磚不搬完,就不能提前下班了!”
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男子答應一聲,更加用勁推著推車來回奔忙。
誰知他跑得快了剎不住勢子,差點兒撞到正從前方走過的一個砌匠師傅身上。
那砌匠隨口罵道:“你他媽眼瞎了?一個瘸子腿不在家待著養病,居然跑出來打小工,真不知程河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把你留下來!”
孟浩在老家的時候,曾經被人打斷過左腿,康復之後稍微落下一點殘疾。
這點殘疾其實不耽誤幹活,連走路的時候都不太容易看出來,但還是會有很多眼高手低的人喊他“瘸子腿”。
那砌匠姓趙,是整個建築工地最厭惡孟浩的人之一,他嘴裡罵罵咧咧,一邊抬起一腳將推車踹翻。
孟浩氣得眼眶泛紅,可他身為小工,真要跟砌匠師傅鬧僵了,這個活兒也別想幹了。
最終他只能忍氣吞聲,等趙砌匠罵罵咧咧走開了,他才蹲下身來扶正推車繼續忙活。
他今年二十四歲,個頭兒不太高,只有一米七三。
長相不醜,但也說不上帥氣,就是那種扔在人堆裡找不到的大眾臉。
兩個月前他來工地找活兒乾的時候,清瘦的身板加一身潔淨的衣衫,實在不像是能幹小工的樣子,是他再三懇求,程河才留他試用幾天。
沒想到他幹起活來很能吃苦,比其他小工要踏實許多。
更加上他對工錢並不十分計較,程河這才將他留了下來,並且允許他晚上早點走,早上晚點來。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孟浩匆匆忙忙將最後幾塊磚裝上推車,卻發現磚下邊竟有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箱。
開啟箱子看,裡邊用黑布包裹著一本舊書。
隨手一翻,書裡全是空白,連一個文字都沒有。
“這是誰的箱子,有沒有人要的?”孟浩喊了一聲。
程河立刻走了過來,看看箱子裡邊不過是一本舊書,而且書上還沒字,便搖頭說道:“誰會要這舊東西呀,八成是人扔掉的垃圾吧!”
說著便轉身走開。
孟浩也沒在意,就把小鐵箱放在了一邊。
快手快腳將最後一車磚送到升降機上,孟浩跟程河打聲招呼,便匆匆忙忙在工地換身乾淨衣服,又洗了一把手臉。
突然想起那隻小鐵箱,忙又拎起那箱子,騎上他的一輛摩托車往家趕。
別看他不過是在建築工地打小工,他住的地方卻是高檔社群內一棟獨門獨戶的小別墅。
那是他跟本地富戶向家的女兒向思思結婚的時候,向老爺子送的禮物。
不過在孟浩的堅持下,這棟別墅的產權全部落在了向思思名下。
方一走近別墅,孟浩便暗道不好。
因為他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車,但卻不是他老婆向思思的車,而是向家其他人的車。
果然一推開房門,他就看見岳父向玉柏跟岳母陳幼蓮、以及去年才結婚的向思思大姐向念念跟她男人葛運強。
“爸,媽,姐姐姐夫都來了!”孟浩趕忙打招呼。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窩囊廢的女婿!”陳幼蓮開口就罵,一張臉拉得比驢還長,“你大白天跑出去幹什麼,不會是去找女人了吧?”
你看這話說的,大白天他不跑出去,難道晚上才出去?
不過孟浩只敢在心裡嘀咕,臉上還是陪著笑說道:“我是在家閒得慌,出去看能不能找個事情做!”
他在建築工地當小工是揹著向思思的,自然向家其他人也不知曉。他會求程河允許他晚到早退,正是為此。
“找個事情做?你何必呢!”向念念冷笑,“思思不是一個月給你一萬零花錢嘛,難道還不夠你花?再說你能找個什麼事情做啊,做業務?做人事?還是再去找個財務,然後挪用鉅款買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