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到了那一天,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那樣的你還配做司家人嗎?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會一無所有。”
司震語氣冰冷:“到那時,一無所有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去談情說愛,當人人都能將你踩在腳底的時候,你又有什麼底氣對你愛的人說我愛你,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司震的話就像鐵錘一樣,一錘一錘的擊打在司天幕的心上,震得他胸口生疼。司震的話也字字誅心,讓他痛苦的無言以對。
他不光在為自己而活,他還要為司家而活。
“天幕。”電話裡的司震好像憔悴了很多。
“你和你哥從小就沒有讓我操過心,只要你們做的事情不超過我的底線,我都不會干涉你們的生活。但這次你做的太過了,你犯了司家的大忌。”
“為了一個女人而置司家的家業於不顧,這就是司家的大忌。你可以死在戰場上,但你絕對不能死在一個女人的懷裡。”
“溫柔鄉,英雄冢呀,天幕。”
司天幕捏緊了拳頭,緊緊咬著牙關:“爸,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挑起司家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推卸這份責任的。”
“明天……我會回來。”司天幕艱難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好!好!好!這才是我司家男兒該有的擔當。”司震一陣欣慰。
“明天下午,我會派飛機過去接你,你準備好。”
“好。”
司天幕掛了電話,扭頭看著漆黑的窗外,久久未動。
夜晚,再一次在迷茫中降臨,即將到來的分離讓今晚的夜格外淒涼。
窗外微風佛動,幾顆柳樹在微風中搖曳著,昏暗的燈光將樹影拉得老長;屋內,悲傷掩蓋著一個男人的溫度,飄蕩著一層厚厚的悲蒼。
司天幕從房間出來,客廳裡一片黑暗,他摸索著走到安婭潔的房間門口,佇立良久,想伸手去敲門,但在手即將扣上門的一瞬間,他又停住了。
他就這樣一直站在門口,靜靜守護著他心尖上的人。
安婭潔站在門後,她甚至能聽見司天幕的呼吸聲,她知道,他明天一定會走了。
安婭潔突然生出了濃濃的留戀和不捨,她強迫自己壓下這份留戀與不捨。她努力告訴自己:“就這樣吧!這才是他們原本的生活軌跡。”
他們一直都是兩條平行線,之前的相交是意外使然,相交過後各自還是朝著原來的方向奔走,而且越來越遠,直到再也沒有相交的可能。
一道門隔住了兩個人,一個在門外,想進來又不敢,怕跨進來後就再也不想出去了;一個在門內,想出去,也不敢,怕出去以後就再也進不來了。
兩人就這樣站著,一直到天邊破曉,東方露出魚肚白。
安婭潔為司天幕準備了滿滿一桌的早餐,有油條、豆漿、包子、混沌、三明治、吐司麵包、果醬、牛奶……直到桌子都擺不下了,
桌上的早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那奔騰的熱煙好像在歡快的為司天幕送行,可安靜的餐桌又為這場離別徒增了一份傷感。
兩人默默坐在餐桌前安靜的吃著早餐,誰也沒有說話。
安婭潔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這份壓抑快將她逼瘋了,她站起來抓起揹包就開啟門準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