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
關哥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
“我還笑臉相迎呢?原來不是來交朋友的,是來打臉來的啊?於老闆,這女的是誰?有她說話的份麼?”
於小利介紹道:“關哥,這是我們公司的股東。”
我也自報家門:“我姓喬,你可以叫我喬總,我們公司的小事我不管,大事都是我說的算。”
在自己人面前,我可以謙讓一些。
現在是來談判的,自然要霸氣一些。
關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嘿嘿一笑:“哎呦?人不可貌相。真是看不出啊,一幫老爺們的公司,居然是一個女人說的算?這不是天下大亂了麼。行,喬總,有什麼話說吧,你劃下道,我姓關的就跟著走!”
我不理會他話語中的諷刺之意。
而是正色說:“關哥,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要求我們工人的伙食一定要好,要講良心!之前你們送的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大家心裡面都有數,我們沒法再合作了。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們商量的,而是來通知的。”
關哥一呲牙:“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們做的飯怎麼就不能吃了?我看之前那些人吃的都挺好的,基本上都不剩什麼,你們這是強詞奪理啊。”
我笑了。
冷笑。
“到底是誰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看看這裡的環境!這是廚房?比廁所幹淨不到哪裡去!當然,我們光說還不夠直觀!”
說到這裡,我看到邊上有一個木桶,桶裡面還有一小半的茄子燉土豆。
我用一個黑乎乎的,看起來從買來那天起,就應該沒刷過的瓷碗。
盛了一碗菜,遞到了那關哥的面前。
“你自己吃吃看!真的,你要是當著我的面把這碗菜都吃了,就當我是無理取鬧了,我們馬上就走。”
他當然不會吃了。
這飯就是他們做的。
他們當然知道這裡面有多噁心。
關哥用手一把拉。
直接把碗給碰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碗摔碎了。
四分五裂。
裡面的菜濺了一地。
“你自己怎麼不吃啊?也覺得吃不下去是麼?你不吃,我們工人也不吃!”我質問。
關哥有些羞惱。
“你怎麼拿我和那些泥腿子比?那些泥腿子都是賤命一條,他們吃好的,吃壞的能有什麼要緊?又吃不死人!再說了,又沒有逼著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也一起吃!外面就有飯店,你們完全可以出去吃小灶啊!你們何苦如此興師動眾的!我和你說,那些鄉下人都很好糊弄的,他們要是敢鬧事,你就扣工錢!他們馬上就老實了!都是一群沒文化的,就指望著我們掙錢呢,我和你說,就是不能把他們當人!”
關哥以為我這個喬總也是城裡人。
不知道我也是從農村來的。
於是就和我分享城裡人如何耍弄農村人的心得。
是啊。
在這樣的人心中。
他們都很金貴,是寶。
工人們都是爛命一條,都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