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色的天空上,繁星點點。
就像是沉睡萬久的神明睜開了眼睛。
俯瞰著蒼穹之下的生靈。
有時,祂們目光灼熱。
有時,祂們雙眸低垂。
......
......
距離橫行天下到來之日,還剩兩天。
萬丈的劍光自地面瞬間拔起,劃過了這靜謐的夜空,驚擾了此刻正陷入沉睡的生靈。
而出於一種對於危險來臨時的本能,它們按捺住不停狂跳的心,儘可能的向著安全的地方奔逃。
本就是無妄之災,可卻由不得它們一絲的抱怨。
哪怕他們能夠得到一點點來自神明的憐憫。
或許它們在臨死之前,能夠清楚的問出一句“為什麼?”
如果這也要看張不苟是否會願意回答。
他願意嗎?
不,
他不願意。
他寧可再多劈下一劍,也不願意開口。
此刻,看著自己身後森林裡的狼藉,以及晚風從遠處帶來的血腥味道。
唐璜甚至能想象的出,張不苟這一劍究竟造成了多大的破壞。
“與三年前相比,你的劍似乎快上了不少。”
“快到差一點點就可以殺死我。”
唐璜看著從遠處雜草叢中慢慢走來的張不苟,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驚慌,甚至語氣裡還夾雜著幾分笑意。
“為什麼?”
張不苟並沒有理會唐璜有些嘲笑意味的話語,只是淡淡的問道。
唐璜只是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不願意幫我,我只能不請自來了。”
“畢竟整個臨江城,除了你張不苟,應該也沒有別的聖人了。”
“你想死?”
張不苟說完,原本平靜的目光裡,似乎多了幾分疑惑。
“不是很想。”唐璜聲音平靜的回答道。
“那就走吧。”
張不苟將手中的劍收回了鞘中,便欲轉身離開。
“畢竟我也希望你能活久一點。”
似乎就連張不苟也沒有意識到,他今晚說的話比平時要多上不少。
聽見張不苟的話,唐璜也是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方才那一劍是張不苟故意打偏的,要做的,只是想要把唐璜勸退而已。
三年過去了,你越來越固執了。
唐璜撓了撓頭,發現張不苟已經走了。
森林安靜,月光把唐璜的白衣照的雪白,就像是塞北雪山之巔的白雪,不帶一絲的汙塵。
“劍練的挺好。”
這時,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忽然自唐璜身後的樹林裡走了出來,只見他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枯槁的手不停的摩挲那一道深刻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