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狙擊手,應該死了吧。”
楚沉滿頭是汗,透過機甲的顯示屏,看著那個外面,掃描了一遍,應該在自己重機槍火力下,那個貨色就算是不死也得嚇破了膽。
嘴裡嘀咕著,楚沉又等了一會,保險起見,隨後終於緩緩用目光點選那個顯示屏,關閉了機甲模式。
很快,龐大的機甲就幻化成無數流動鋼鐵碎片,漂浮在空中,消逝而去。
楚沉也恢復了本身的模樣,在變成本身,沒有機甲防禦的那一刻,一個翻身,以最快時間和速度,閃到一處高大樹木後面,掩藏起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一切以謹慎為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楚沉躲在大樹粗壯的枝幹後面,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倒不是緊張,而是難受,在那個近乎密閉的機甲艙內,滿頭大汗。
汗水將整個衣袍都打溼了,那個古代弓箭手的白衣袍本來就挺悶,又厚的,現在黏在背上,真的難受。
一陣風吹來,總算把身上的悶熱吹散了一些。
楚沉大膽的伸出一隻手去,沒有任何動靜。
踏出一隻腳……還是沒動靜,直到露出半邊身子,隨後就是整個身體。
最後完全沒事,目光所及,看到的只有遠處即將燃燒殆盡的大火。
看來那個狙擊手,要麼是徹底掛了,要麼就是撤了,總之不會再發動攻擊,自己有生命危險了,現在總算安全了。
想到這,楚沉才長呼一口氣,身子有些癱軟。
說實話,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下,面對隨時會猝不及防的死亡將至,真的還得需要一個強大的心理素質。
楚沉坐在黃沙上,休息了一會,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嘴裡點上,吸了一口,噴吐出來。
看著緩緩飄向半空中的淡藍色煙霧,楚沉眼睛沉默的看著,這盒泰山煙,還是自己在被電腦螢幕臨吸進這個無限絕殺遊戲時,下意識直接一把拿起桌子上面那盒抽了一半的煙,帶進這裡的。
楚沉邊抽著煙,邊把那好黃褐色的煙盒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煙盒裡還有十幾根的樣子。
想想這些年,自己的人生就像這盒煙一樣,本身就是廉價,被火焰點燃後,沒有煤塊那樣熊熊熱量,只有飄渺不定的方向。
如此無力,很輕易得就會被一陣風吹得無影無蹤,不留痕跡。
這幾年,自己從學校裡走出來,走近社會飄蕩,什麼苦都吃過。
幹快遞員,當建築工,去給別人拉混凝土,做送餐懂不懂遭人白眼的外賣小哥,甚至道上混過,還差點在他們一場火拼中直接沒了……
其實,自己不怕吃苦,就是害怕的是不知道這種苦吃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不知道這種頹廢渾噩的生活什麼時候結束。
生活在社會最低層,沒有太大能力,沒有逆天的光環,自己後來才發現,這個社會不過也就是場遊戲。
表面上人人平等,但實際上,這只不過是幌子,勝出的也永遠是制定的這個社會規則的一小撮站在高處的承掌者。
鹹魚就是鹹魚,在高等迫害壓制下,在一個別人制定的規則下,是不可能翻起多麼大的風浪,這個生活,也無非就是一場遊戲罷了。
甚至有時候,還不如一場遊戲,那麼,充滿運氣成份……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楚沉喜歡上了抽菸,那種菸草緩緩燃燒,成為一種跟自己命運一樣縹緲、隨時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煙霧。
沉醉在滿是煙霧的環境,在肺裡飄動,像是孤獨的樂園裡,有一首古老的歌,指引著自己一直前行,找到一艘破舊迷途的船。
眯著眼,做一場夢一樣,隱約看見現實生活的天平向自己這邊傾斜翻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