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她最後好像是在魯昂被處以火刑了。」艾琳娜說道。
應該算是個悲劇的收場。
「確實有些不幸。」貝拉說道,「當時讓娜在貢比涅城抵擋英格蘭和勃艮第人的進攻,為了確保其他隊伍能夠順利退回城裡,她主動擔負起了殿後的責任。可是,就在先前的隊伍退回城裡後,貢比涅城的守軍因為懼怕英軍的侵入,沒等讓娜他們進城,就提前把城門關上了。導致讓娜和剩餘的部隊遭到了勃艮第人的俘虜。」
換句話說,是自己人造成的。
「這不就是相當於出賣嗎?」艾琳娜憤憤不平地說。
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也許吧,但是戰場上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何況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貝拉繼續說道,「讓娜在戰役中被勃艮第人俘虜後,又被轉交給了英國人,經過了虛假的審判,最後在魯昂被執行火刑。其實,很多人認為,當時的法國是有能力營救她的,可是卻沒有那麼做。據說當時的查理七世曾經嘗試過,但實際並沒有真正投入多少兵力。也許是經過政治的考量,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人而動用太多的戰爭資源。可能讓娜自己也並不怨恨,但是,被自己人出賣是個不爭的事實。而幾百年來的歷史學家,卻通常把她的成就更多地歸於精神方面的影響力。然而,僅憑精神力是不足以實現戰爭局勢的扭轉的。所以我很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貝拉,你之前自己不是也說過,所謂歷史的真相,是無法再現的嗎?就算我們找到了相關資料,也很難確定就是我們所要尋找的真相吧?」
所謂的真相,只有在它發生的那一刻,才是真實存在的。
過去的事情無法還原,這的確有些令人無奈。
「是啊,就算如此,可我還是很想透過歷史所留下的痕跡,儘可能地去追溯一二。」貝拉說道,「無論是諾曼底公國也好,奧爾良聖女也罷,都是百年戰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無可否認的是,在那場長達一個多世紀的戰爭中,法蘭西逐漸地形成了一個同一的民族,擁有了民族主義的概念。而英倫三島卻還長期處於分化狀態。也許戰爭是殘酷的,但是卻從另一個方面奠定了人類融合的基礎。所以我就想,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讓歐洲結束這種混亂的局面呢?」
「這個想法很大膽啊!」艾琳娜說道,「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要說局勢的話,姑且先不談整個歐洲,僅僅艾琳娜的家鄉巴爾幹半島,就有好幾個彼此分立的城邦國。這些年來,他們之間雖然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戰爭,但是矛盾衝突不斷。就連天主教宗,也曾不止一次地逃離羅馬。
現在的世界,看起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面貌,各國之間相互貿易交流,享受著工業革命帶來的成果。事實上卻暗潮湧動,奧地利和法蘭西的結盟就能夠很好地說明這一點。
指不定哪一天,戰爭就會爆發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巴黎大學的圖書館。
走進這所環境清幽的地方,艾琳娜第一次見識到,居然可以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內,容納下這麼多形形色色的圖書。
一眼望過去,視野所及之處,盡是書櫃和桌椅。
彷彿這個屋簷下,想要容納世間所有的知識。
奇怪的是,今天這個時間段,圖書館裡竟然沒有什麼人。
中間是供閱讀和休息用的桌椅,周圍一排排木製書架貼牆而放。
從書籍的數量上看,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找得完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索引的話,等同大海撈針。
「兩位是想找書嗎?」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入口旁邊的登記櫃檯。
「您好,現在是開放的時間嗎?」貝拉問道。
「是的。」男子點了點頭。
「請問索引在哪裡?」
「索引啊……」男子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不好意思,索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