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離山,在遙遠的山巔上空,還淡淡地殘留著晚霞的餘暉。山溝天黑得早,黃昏已經冷瑟瑟地降臨了。暮色蒼茫,從那還在夕暉晚照下覆蓋著皚皚白雪的遠方群山那邊,悄悄地迅速迫近了。
由於各山遠近高低不同,加深了山巒皺襞不同層次的影子。只有山巔還殘留著淡淡的餘暉,在頂峰的積雪上抹上一片霞光。
時隔二十年,司餘再次來到這裡,趙子洵與胖子跟在司餘後面,遠遠地跟在後面,生怕打擾這個男人。
司餘走著走著,這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是當年他愛上她的地方,是多麼的熟悉,二十餘年未曾再來,多麼的陌生。
那片山崖,以前青嵐最是喜歡在那裡看日落,不知現在她還會在那裡看日落嗎?
不知不覺,司餘的腳步走得越來越快。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司餘正看著前方,眼神像風雪一樣紛雜,那紛雜中,卻有星辰一樣明澈的東西。
那是他眼中映出的人影。
一個青衣的女子。
二十年過去了,她還是當年的模樣,依舊是美麗動人,只不過,她的眉宇之間,少了當年的幼稚與純真,剩下的是成熟與孤獨。
她站在山崖邊,她不知道他就在身後。
“司餘,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他愣住了,她是在這裡,等了他整整二十年嗎?
司餘的手顫抖了起來,他拋棄了她整整二十年,她卻等了他二十年。
好了,一切都好了,今日,他就要回到她的身邊了。
司餘迫不及待地衝青嵐走去,但是他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司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已沒有年少時的模樣。
人族與狐族不一樣,人的壽命只有百八十年,人也會慢慢變老,但狐族不一樣,可以有上千年的壽命,二十年的光陰並不會有更多的變化。
真是可笑。
司餘搖了搖頭,現在的他,拿什麼配得上她?
他喜歡的是那時的司餘,不是這副蒼老的軀殼。
司餘笑了笑,他不該回來的。
司餘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他要讓年少的司餘永遠留在青嵐的記憶中。
命運弄人,命運真是令人敬畏,它可以把芸芸眾生玩弄得如此不堪。
山崖上的青嵐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叫她,她一轉身,看到趙子洵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但趙子洵卻指著離她不遠的地方。
青嵐順著趙子洵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你終於回來了,我的郎。
※※※
離開九離山的時候,只有趙子洵與胖子兩人,司餘與青嵐時隔二十年,終於又走到了一起。
趙子洵一想起自己上次被偷襲,一肚子火就冒了出來,趙子洵恨得牙根癢癢,惡狠狠地說道,“不行,我要去老君山拿我的劍出來,捶爆他六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