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米撒國城中掛滿了紅綢,當屬米撒國第一花樓千紅閣中人滿為患,門庭若市。
三日前城中百姓於那軟轎之上驚鴻一瞥,見到白錦瑟傾城的容貌後,便爭相恐後來到千紅閣中一睹花魁娘子錦孃的風采,想要一親芳澤,溫香軟玉抱滿懷。
今夜花魁盛典中魁首的初夜已有人出重金砸到了十萬金的天價。
一夜十萬金,已遠超往年花魁娘子的最高競價。
千紅閣的老鴇李媽媽抱著競價牌心裡樂開了花,整整十萬金,足夠她在米撒國再開三家分店了,誓言將這上不得檯面的男歡女愛的風月之事發揚光大。
白錦瑟在廂房中等了一整日都未等來她阿姐白霜染,她緊握手中的青花瓷茶盞,煩躁地將一桌子珍稀菜餚都拂落在地,眼淚簌簌地落在妝發精緻的小臉上,那蹙著的峨眉,那花容月貌堪比病嬌美人西子。
明知道她不會來,卻還是對白霜染抱有一絲期待,想起小時候,她孃親去世得早,都說長姐如母,但白霜染從小就討厭她,處處針對她,唯恐她分去了父親的寵愛。
可越是如此,她越渴望姐妹親情,渴望父親的關愛。
“錦娘,今夜有人花十萬金買下了花魁魁首的初夜,你定要好好準備。”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媽媽尖銳的嗓音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李媽媽邁進廂房中。
她見白錦瑟姣好的芙蓉面上有些許淚痕,一桌子好菜被她打落在地,便討好地問道:“錦娘,到底怎麼回事,可是這道菜不合胃口?是了,今時不同往日,往後女兒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
說完,命丫鬟打掃乾淨,換了一桌子好菜,親自用竹筷夾了一塊芙蓉花糕放在白錦瑟面前的白瓷小碟中,說道:“錦娘,快嚐嚐,這是我特命人去信豐齋排了三個時辰買來的,還熱乎著呢,涼了就不好吃了。”
白錦瑟想著反正要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出去,便將白瓷小碟中的糕點都吃了,那李媽媽見她肯吃飯,又命人上了一些精緻的小點心,白錦瑟一併全吃了。
丫鬟按照李媽媽的吩咐送來今晚演出的華服,那華服用金絲線繡著大朵華貴的牡丹,想必是請城中最有名的繡娘連夜趕工縫製,宮中的娘娘們穿的錦緞也不過如此罷,看得出李媽媽此番花了大價錢。
要想豔壓香蕊閣和百花樓,奪得魁首,李媽媽可是下了血本,原本一毛不拔的李媽媽一咬牙豪擲一千金買下了這件孤品廣袖流仙裙。
她湊在白錦瑟的耳旁說道:“錦娘,今晚你只需按我說的做,我定助你一舉奪魁,今晚只要你妥帖地服侍大王子,今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我們母女呢。”
“什麼時候一個青樓的老鴇也能自稱她的母親。”白錦瑟只覺心中煩躁,緊握粉拳,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又扯了扯嘴角,露出假笑,對李媽媽說道:“媽媽,您先出去,我要更衣。”
“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媽媽。”白錦瑟雪白的肌膚微微泛粉,捏著嗓子對李媽媽撒嬌道。
那細細的嗓音喚得李媽媽心肝顫動,若換做其他的男子,只待白錦瑟輕喚一聲,還怕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有一種美人天生嫵媚妖嬈,而有一種美人清純中帶著柔媚,而白錦瑟便屬於後一種。
米撒國民風開放,千紅閣這種攬進天下美人的風月之所最不缺的就是此第一種美人,倒是白錦瑟這種清純中帶著柔媚的美人更難得,儘管白錦瑟除了傾城的容貌之外一無事處,李媽媽還是讓她參加花魁盛典。
白錦瑟這聲撒嬌中隱隱透出的柔媚,讓李媽媽很是滿意。
此前她在奴隸市場花重金買下白錦瑟之時,觀其模樣像是個桀驁難馴的良家小姐,少不得讓她吃一些苦頭,卻未曾想白錦瑟竟十分乖巧懂事,倒是甚得她意。
白錦瑟待李媽媽離去後,速關上了門,退去身上煩瑣的衣裙,換了身輕便的衣裳,翻窗躍至大街上,待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