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曉瑞還在發懵,陳陽也知道老年人的思維轉得要慢一些,於是也不給趙曉瑞反應的時間,又接著說道:“趙叔,本來捧高踩低也……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可是現在的一些學校,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點?”
趙曉瑞這會兒腦子已經轉過彎來了,只感覺在自己對話的,不是陳陽,而是秦學明。
“是是。”趙曉瑞態度甚是恭謹,“陽子,其實縣裡也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最近正打算就此開展專項的思想整治工作,之前報上來的幾點是說要踏實學風,規範校風,嚴肅師德,促進學生的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這老傢伙畢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局長,這點話術張口就來:“這不是我就想等著市裡面的交流活動結束之後,立馬組織幾個學校的校長開會落實此事。”
陳陽感覺從這老傢伙身上又學了一招,這一套說辭,妙啊。
你說的問題我都清楚,而且已經準備了一套解決方案。
但是!
最近因為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不得已調整了矛盾的優先順序,不管怎麼說,我是無辜的呀。
陳陽心裡感嘆,誰說這老傢伙做事古板的,這當官都快當成精了。
可是對他的這個方案,陳陽尤覺得不太滿意。
“趙叔,這麼一說,倒是顯得我多嘴了,不過我之前畢竟也在教育局待過幾天,您剛才說的,我覺得吧,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趙曉瑞怔了一下,笑道,“有問題,儘管提,群策群力,查漏補缺,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嘛。”
“您之前說的都是針對學校和老師的,其實我覺得您還是忽略了學生這個龐大的群體。”
“學生懵懂無知,又正處在青春期的當口,有些孩子本身又比較偏激狂躁,就容易引發出學校霸凌的事來,加上我們學校很多學生的家長都在外務工,就算是他們遇到問題,第一是找不到給他們解決問題的人,第二也是不敢和老師說。”
“學校霸凌的問題,一直存在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想過能一朝一夕就能解決,但最起碼我還是希望,老師能夠教導學生,遇到問題,要敢於為自己發聲。您說呢?”
趙曉瑞表情已經是僵得不能再僵了,他現在很想告訴陳陽,有些學生,就是天生的壞種,這種人學校已經是沒辦法教育了,要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法律限制,趙曉瑞真的很想把那些壞種都丟到外面去接受社會的毒打。
“陽子,這事兒……我勉力而為吧。”趙曉瑞是真的不敢把這事兒應承得太絕對,萬一以後再出什麼亂子,他這個教育局長,那就得負領導責任。
“有您這句話就行。”陳陽這會兒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都有些多了,畢竟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是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資格對教育局的事情來指手畫腳的。
畢竟人走茶涼,才是官場上最為直接的規則。
沒有誰喜歡,調走之後還對原單位指手畫腳的人。
一頓飯吃完,陳陽走的時候又吩咐廚房炒了兩個菜,讓趙曉瑞帶回去給趙春花,趙曉瑞本來想推辭,但他哪裡拗得過陳陽,只得是悻悻然接了,想著要儘快地把秦書記的事兒給辦妥了。
週日,吳曉曼一門心思都撲在房子的裝修設計上,也沒時間和陳陽膩歪,陳陽倒也樂得清靜,在家睡了一天,週一上班的時候,格外地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