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李釗一愣,表情莫名地看了洪軍一眼,他記得幾天前,洪軍就是在辦公室找了省經辦主任彭成舉之後,才有了之後的那個吵得不可開交的‘江陽省經濟學高峰學術座談會’。
自己當初就在兩人交流時在一旁端茶送水,兩人的談話,自然也聽了一耳朵,談論的就是關於這個論文的事。
這才幾天的工夫,領導突然來這麼一句,也不由得李釗會不往其他的方向去想。
李釗一時摸不準洪軍的意思,在腦子裡簡單地過了一下,給了箇中規中矩的回應:“是,培訓班昨天好像就結束了,這會兒他們應該都在回去的路上了。”
洪軍點點頭:“是個挺有意思的年輕人,去打聽一下,他在培訓班的表現怎麼樣,這樣的人才,組織是需要加以培養的。”
李釗雖然年輕,但能接替秦學明的位置給洪軍當秘書,自然是有一顆玲瓏心,洪軍的整句話,落到他耳朵裡,就兩個關鍵詞:人才,培養。
再提煉一下,就只剩下了培養這麼一個關鍵詞。
李釗心裡多了一絲明悟,點頭應道:“是,我知道了。”
洪軍默然看著李釗出去,心裡卻因為洪一鳴感到惱火。
在知道陳陽他們在八號匯和張春來、錢喜民因為洪一鳴的出言不遜而結下死仇之後,洪軍就把這個不靠譜的侄子叫過來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時洪一鳴光圖嘴上痛快,當眾給了張春來他們沒臉,他是不怵張春來等人,卻沒想過陳陽的處境。
不說錢喜民,就是張春來拋開陳安市市政府秘書長一職,單是經研辦主任的名頭,回到陳安市之後,他要想找陳陽的麻煩,甚至都不用透過別人,自己捎帶手就給辦了。
自己這麼一通暗示李釗,也算是替洪一鳴擦了屁股,也是替陳陽擋一擋災。
至於能擋下多少,就看張春來那幫子人氣性有多大了。
原本,他還可以暗示得更明顯些,甚至是明示李釗該怎麼做,但思來想去,還是想借此看一看陳陽究竟有多少斤兩。
眼光如此獨到的一個人才,他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起碼,不應該被那些宵小埋沒。
陳陽也是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洪一鳴的電話。
“陽子,之前的事兒是哥哥考慮不周,你放心,那個叫什麼張春來的要是找你的麻煩,你跟我說,我來替你扛。”
沒想到哄一鳴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陳陽眉頭微蹙,心裡多少是有些不舒服,這話說得,什麼叫替我扛?好像是要替我背鍋一樣。
但陳陽也知道哄一鳴就這脾氣,再一想到和錢喜民他們之間的矛盾本身就無法調和,倒不如賣個人情出去:“我知道了,鳴哥,這都小事兒,你也別往心裡去,下次來省裡,我臉皮厚,少不得去你那兒蹭吃蹭喝的。”
洪一鳴也不矯情,答應得頗為爽快:“哈哈哈,那我現在就去備幾瓶好酒去,到時候一醉方休。”
“那敢情好。”
陳陽打了個哈哈,和洪一鳴聊了兩句,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撂了電話,陳陽深深地吸了口氣,以洪一鳴的性子,是絕對想不起來這事兒的,那迫使他給自己打這通電話的,要麼就是吳曉曼,要麼就是洪軍。
可要是吳曉曼的話,那洪一鳴開口也就不會是給自己表達歉意,而是會抱怨了。
可洪軍真要是想幫自己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藉著自己那篇小作文在省裡的熱度,把自己弄成是一個什麼培訓班的先進典型,在江陽好好宣傳一番,最好是能讓自己去幾個兄弟單位來回做幾篇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