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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琴灣這邊。
因為陶笛要“跳樓”,有人報警了,警察很快就趕來了。周圍的居民越來越多,一時之間,現場變得亂糟糟的。
季堯擔心的像是在死亡線上遊走,他逼著左輪帶他上樓。
左輪一臉無奈,“沒有電梯卡,難道要爬到二十樓?”
其實,他這語氣明顯的不對勁。
可是,驚慌之下的季堯硬是沒留意到他的不對勁。
關心則亂,慌忙則亂!
這八個字,在季堯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像是一隻瘋掉的野獸一般,一拳砸在左輪的臉上。
左輪壓根就沒料到,他居然這麼粗魯的打人。就這樣白白的捱了一拳,臉頰疼的當即眼冒金星。要不是看在要配合小嫂子演戲的份上,他真的想一腳踹上去。
硬生生的忍下揍人的衝動,他捂著臉頰,咆哮,“季堯,你TM瘋了?”
季堯全身的血液裡面都充斥著恐慌,周遭那些亂七八糟的議論聲。聲聲的折磨著他的理智,煎熬著他。他的世界早已人仰馬翻,他不想想象她真的從樓下跳下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他了解她,知道她其實有時候很衝動。
在病房,她看見筱雅吻他,肯定會衝動的失去理智。
她的肚子還懷著寶寶,她如果真的想不開從這裡跳下去。
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要跟她離婚,可他還是會關注她,還是會處處在意她的訊息。知道她開心,知道她幸福,知道她每一天都幹了什麼,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至少,他活著還有希望。
可她如果真的死了,永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那他原本就黑暗的世界,再也沒任何希望了。
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內擠壓出來的,“爬上去,你他媽快點帶我上樓去!!!”
最後是同樓層的鄰居送來了電梯卡,左輪跟季堯兩人上樓去。
左輪淡定的敲門。
季堯胸口劇烈起伏著,吼道,“踹!你他媽踹進去!!”
左輪嫌惡的蹙眉,“這時候知道著急了?叫囂著要離婚的時候,不是挺拽的?”
季堯眼睛看不見,伸手再次揮拳過來的時候被左輪躲過了。
左輪忍不住咆哮,“你妹的!又打我?”
女傭很快就過來開門,然後哭著道,“季先生,你終於來了。少奶奶一直坐在視窗,真的太嚇人了。季先生你終於來了!!!”
季堯憑著對曾經這個愛巢的記憶,準確的跨步進去。情緒緊張的他,卻是沒開口。
他怕一開口,刺激到她的情緒……
坐在視窗的陶笛,原本有些冷,凍得鼻尖都紅了。看見季堯的身影后,她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暗暗的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悲涼一點,她指著茶几涼涼的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季堯聽到她這樣悲涼又絕望的音調,心口的鮮血再次噴灑出來。那種一種深入骨髓的心疼,他心疼恨不得自己去死。
他僵硬的上前兩步,卻被陶笛悲痛的出聲阻止,“站住,你別過來。你給的那份離婚協議我撕掉了,我自己重新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協議在茶几最左邊,你簽字吧!!”
季堯緊繃的五官上閃過一抹劇烈的痛楚,他的拳頭緊張的握緊,骨節發出聲響。
他突然很後悔離婚這個決定,該死的,他為什麼要提出離婚?
在這個家裡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浮現到腦海裡,她每天纏著他抱著睡覺,她生氣的時候他煮麵哄她。她每天都會陪他在書房工作,她每天會在家裡等著他下班。每天會問他想吃什麼菜,每天都會給他做愛吃的各種魚。她雖然愛鬧,可她對他卻總是很細心。她會細心的幫他把襯衫,西裝,領帶,內褲,襪子全部都一一分類。
每天早晨他起床的時候,她甚至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的告訴他哪件衣服在衣櫥的什麼位置?
她還會睡眼惺忪的幫他打領帶,還給會他早安吻。
他偶爾晚上出去急診手術,她總是安靜的在家裡等著他,他不回家,她從來都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