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無奈道,“應該是之前顱內沒有清楚的血塊,壓迫到了視神經,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什麼時候能恢復?我先生現在情緒很不穩,他什麼時候能恢復?”陶笛一雙眸子裡滿是急切和心疼。
醫生抱歉的搖頭,“真的很抱歉,這個我們也說不準。只能看後期他自身的恢復情況了,也許他過了明天就能看見,也許他三五十年後才能看見。總之,這個真不好說。”
季向鴻看著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突然變成這樣,心都快碎了。楞在原地,半響沒說話。
陶笛只是不停的搖頭,“他會沒事的,他很快就會看見的。”
季潔則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是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垂著眸,眸光復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愧疚,有後悔,有掙扎……
醫生離開後,病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種安靜,讓人呼吸都不由的壓抑。
陶笛趁著季堯睡著了,才敢這樣深情的凝視著他。
才兩天,他好像又瘦了一圈。怎麼能讓她不心疼?
她慢慢的上前,手指輕輕的描繪著男人的五官。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他的臉頰上。
其實,她真的不介意他是不是永遠看不見了?
就算他真的永遠看不見了,她也願意做他的眼睛,永遠的不離不棄。
只是,驕傲的他現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也不肯面對她。
真的讓她好心焦……
她不敢刺激到季堯的情緒,所以在護士說藥效快過的時候,她又急忙離開病房,走出病房,才顧得上擦拭自己的淚水。
季向鴻出了病房,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的吸菸點,抽光了一整包香菸。
季潔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這樣,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有些衝動的跑去筱雅的病房,筱雅正在聽音樂。
她第一次很激動的上前,將筱雅耳畔的耳機扯掉,然後冷冷的看著她。
筱雅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問,“姑姑,你怎麼了?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最近可是什麼事都沒做?”
季潔冷冷的勾唇,轉身將病房的門關上後,壓低聲音指責道,“你做的還少嗎?筱雅,我真後悔幫了你那麼多!!”
筱雅蹙眉,“姑姑,到底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季潔嘆息,“小堯瞎了,他瞎了,你知道嗎?”
筱雅像是被一根鐵棍打中了腦袋,整個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堯哥哥瞎了,也不相信堯哥哥瞎了。
瞎子?
什麼概念?
她瞬間就聯想到大街上帶著墨鏡,然後拄著柺杖,四處摸索的可憐盲人。
她高高大大,英俊無比,魅力無邊的堯哥哥怎麼可以成為那樣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