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庭不疑有他,再加上剛才一瞬間的恍惚,就導致了他有些浮躁。所以,直接提筆簽字,再蓋上公司章。
施心雨看他完成這一系列的流程後,眼底有一絲隱忍的報復欲在膨脹。她用力的壓著,才壓下。繼續,笑意盎然的對著紹庭撒嬌,“老公,我們快走吧。電影票我都已經訂好了,快趕不上了。”
紀紹庭點頭,有些僵硬的任由她挽著,“走吧。”
施心雨殷勤的幫他把合同放下,“走,這裡讓助理來收拾吧。”
到了辦公室門口,她對著助理優越感爆棚的笑道,“麻煩你把裡面的合同,儘快發到對方公司去。我跟紀總去看電影了,沒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們哦。”
助理點頭,“好的,我明白。”
因為有了施心雨的最後叮囑,所以助理在發現了合同上的對方公司出現了變動後,也沒再打電話向紀紹庭求證。她想雖然之前斟酌的時候,內定的是陶氏,可是臨時出了變動這種事也是經常發生的。畢竟,老總的心思都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透徹的?
也許,陶氏有些細節地方惹怒了老總也不一定。
而且,這份合同上面老總的簽名和公司的印章都有,都是按照正常章程辦的,她執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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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單合同發到俞氏之後,很快就在業界穿的沸沸揚揚的。
俞氏原本就沒報什麼希望,所以拿到這份合約的時候,簡直是滿滿的受寵若驚。
而丟了合同的陶氏整個公司也沸騰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失落。之前因為這單內定的合約,大家都在積極的備戰。突然就傳來訊息說是這單合同籤給了俞氏,大家士氣瞬間受挫。
最不可置信的還是陶德寬,助理向他彙報了這件事後,他有些頹然的坐在大班椅上一言不發的沉默了很久。
他除了挫敗,還有懊惱。
他在商場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少也明白商場如戰場這個道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紀紹庭會生出變故,他也幾次跟紀紹庭溝透過這件事。當時的紀紹庭表示是他對不起陶笛在先,所以兩家公司合作上面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公報私仇。只要陶氏的報價合理,他一定會公事公辦的。而他們陶氏公司給出的報價,在紀氏的會議上也得到一致的認可。
所以他相信了紀紹庭那真誠的眸光,也相信了紀紹庭所說的內定。之後,便開始積極的備戰,前期墊資了很多錢。積極的引進,生產,兒童樂園設施。
現在這單內定的合同,瞬間就飛了。他前期投入的錢就這樣打了水漂,後續還會存在更多的難題。比如說引進的,生產的樂園設施如果一直壓在公司。庫存,管理,人員投資,這一系列都是問題。
他現在心底是滿滿的懊惱,他犯了一個商場的大忌。商場是沒有絕對的朋友的,何況紀家根本就算不上朋友。
得到訊息後的他,在自己辦公室沉默了很久,然後起身一個人獨自開車回家。
回到陶家別墅,張玲慧正在燉補品。
陶德寬原本的行程是要去一趟北城跟進一單合約的,因為紀氏這邊的失利,他就把行程往後壓了壓。想要回家來平復一下心情,看見張玲慧在廚房忙碌,走進去。
張玲慧看見他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慌亂,隨即笑道,“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陶德寬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隨手就將公文包放在廚房上,“就是突然想回來了。”
廚房裡有嫋嫋的霧氣在瀰漫,這讓他滿腹的懊惱得到了短暫的舒緩。
他看著張玲慧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性的上前從後面將她抱住,嗓音裡有些疲憊,“老婆,你在煮什麼?”
張玲慧身子微微的僵了僵,然後笑道,“我在燉補品,心雨不是懷孕了嘛。她那個媽媽最近精神狀態更差了,家裡傭人除了唯唯諾諾的,哪有真心關心她身體的。所以我就多費點心,關心關心她。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陶德寬在她溫和的語氣裡體會到了一絲暖意,其實他也是習慣了她這些年對施心雨的照顧。如果不是施心雨那麼故意針對他家的小笛,他其實也覺得施心雨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孩子一出生,自己的媽媽就瘋了。這些年,怕是沒享受到什麼母愛。
所以,他也就縱容了張玲慧這些年對她的照顧。
這會,他有些感傷的說了一句,“老婆,你什麼時候也給小笛燉點補品送過去吧。小笛好久沒回來了,我想咱們女兒了。”
張玲慧眸底閃過一絲複雜後,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過兩天就燉點補品送給她,讓她別對自己的親媽那麼大的敵意。”
陶德寬那有了些許歲月痕跡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老婆,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不管怎麼樣,小笛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即使女兒跟你之前有些隔閡,我們做長輩的也不應該放在心裡。當年你難產的時候,也不能怪小笛,小笛也是無辜的。”
張玲慧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不過還是很快散開了,她點頭,“嗯,我懂的。你累了吧?快點去客廳休息,今天我親自下廚,你也難得在家裡吃一頓飯,每天都是我一個人吃飯也挺沒勁的。”
陶德寬有些愧疚,“老婆,以後我多抽時間儘量多陪你。”
張玲慧卻說,“沒關係,你工作要緊,我理解你。”
陶德寬更加愧疚,抱她也抱的更緊了幾分,“老婆,這些年你辛苦了。我總是忙著工作,陪你的時間真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