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心頭煩躁的很,真的搞不懂了,怎麼跟紀家總有扯不清的事情?她推了紀紹庭一把,“行了,你別說,我現在最不想聽見你說話。你走吧,我陪陪我爸媽。”
紀紹庭眸底閃過一抹受傷,最終還是沉默的離開了。
病房的門關上後,陶笛嘆了一口氣上前,心疼的看著母親的臉色,“媽,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瞞著我們呢?捐肝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玲慧眉頭蹙了蹙,壓低聲音,很是委屈的回道,“小笛,你也來責怪我?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麼做有什麼錯?袁珍珍是紹庭的母親,以前我們兩家關係也挺好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陶笛嘆息,“媽,不是讓你見死不救。只是,你總得跟我和爸爸商量一下吧。我們是你最親的親人,總該有知情權吧。”
張玲慧有些不耐煩,“行了,你就別在這挑撥離間了。我跟你爸爸的關係已經夠糟糕的了,他也長本事了,居然敢對我大吼大叫了。你們父女兩一個樣,都不能理解我。”
陶笛也有些委屈,“我不是不能夠理解你,我只是……”
“夠了!”張玲慧別過臉去,“我不想聽你說話了,你在這吵的我腦袋疼,你先回去吧。”
陶笛尷尬,她這是關心她啊?緊張她啊?雖然她們母女的關係,最近越來越糟糕。可是她心裡明白血濃於水,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自己的母親。生她養她,很偉大的母親。
張玲慧的話,再一次激怒了陶德寬的怒氣,指著她怒道,“張玲慧,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你不要把我們的女兒當成出氣筒,這件事你做的太不合適了。你說說看我們兩是什麼關係?我們是夫妻啊,我們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可是你呢?你捐肝,你做這麼大的手術,你居然都不通知我?萬一你在手術中出現個什麼意外,我要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張玲慧聲音小了一截,“哪裡能有什麼意外?你這是詛咒我啊?”
“閉嘴!”陶德寬憤怒的呵斥,“我是詛咒你嗎?這些年來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沒數嗎?你做捐肝手術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通知我跟小笛,你心裡還有我們嗎?你這不是善良,是自私!是對外人的善良,對親人的自私!!”
張玲慧有些心虛,“我哪有?我當時已經諮詢過好多醫生了,說是捐肝對自己身體不會有太大影響,我才同意捐肝的。你怎麼能說我自私?”
在她跟袁珍珍配型成功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陶德寬不會同意她做這個手術的。經過紹庭背叛這件事之後,陶德寬對紀家就沒什麼好印象了。而他一直又在在意她的身體狀況,他是不會同意讓她去冒一點點奉獻的。
至於陶笛,她就更加不敢告訴她這件事了。陶笛現在可是恨透了紀紹庭的背叛,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同意她捐肝去救袁珍珍的。
所以,她當時就打定了主意瞞著他們父女兩。就連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這件大事,她都時讓紀紹庭透過醫院的關係去通融的。
今天陶德寬出差回來了,她還在醫院住著,所以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說是沒有影響,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影響嗎?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蒼白成什麼樣子了?”陶德寬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著,“話說到底,張玲慧你這件事做的很過分。是不是我寵你寵的你無法無天了?你真是什麼事都敢做了?這麼大的事情擅自做主,就像小笛說的,我連知情權都沒有了?”
張玲慧暗自瞪了陶笛一眼後,小聲解釋,“臉色蒼白只是暫時的,修養幾天就好了。我這是做好事,怎麼在你眼裡就十惡不赦了?陶德寬,你現在對我的態度真是讓我寒心。”
陶德寬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更讓我寒心!!張玲慧你……”
眼看著吵架的烈焰再次露出了苗頭,陶笛連忙上前挽著父親的胳膊,安撫道,“爸,你少說兩句好不好?這裡是病房,你們這麼吵吵影響不好。”
陶德寬看著女兒的小臉,終於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陶笛乖巧的安撫著父親,“爸,我求求你了,別這麼生氣了。都說家和萬事興,我最怕你跟媽媽吵架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再怎麼生氣也沒辦法了。媽媽這麼說可能是沒顧及你的感受,可她的確是在做好事,她在救人性命。我剛才也拿手機百度了一下,捐肝不同於捐腎。捐腎是將整個腎臟都切除,而捐肝只是切除肝的一部分。而肝臟是有較好的再生能力的,捐出一部分的肝後,剩餘的肝臟能夠透過再生的方式滿足自身的功能需要。所以,正如媽媽說的那樣,捐肝對她的身體影響不會太大的,你別擔心了好不好?”
陶德寬再度嘆息,“……”
陶笛搖晃著爸爸的手臂,軟軟的道,“我知道爸爸其實也是個大好人,不會見死不救的。我也知道你其實最擔心的是媽媽自己的身體,既然捐肝對媽媽的身體不會有影響,那你也別跟媽媽生氣了。你看你這麼對媽媽發脾氣,都不寵她了,她也很傷心的。她一傷心難過,就會影響身體。你肯定不希望她身體不舒服吧?”
陶德寬看著善良可愛的女兒,又看向臉色蒼白的張玲慧,最終無奈的道,“不準再有下一次。”
張玲慧露出一絲有些牽強的笑容,“不會的,肯定不會有下一次的。”
陶德寬這輩子很愛張玲慧,所以在她動了手術後,當即決定放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親力親為的在病房照顧她。
雖然張玲慧一再推辭說不用影響他工作,他卻堅持。
他讓陶笛下午先在病房裡面照顧母親半天,他去公司安排一下重要事情後,就趕來。
陶笛自然是很願意照顧自己的母親,大概是因為手術後的虛弱,所以一個下午張玲慧都在昏昏欲睡。
她就在一邊很用心的陪著母親,一會給母親用吸管喂水,一會喂果汁,還按摩小腿,按摩腳心。
晚上,陶德寬安排好工作後來醫院了,他讓陶笛先回家,他留下照顧就好了。
陶笛想留在醫院,可是爸爸堅持讓她回家好好休息,她只好先回家。
可是,想到回自己那個小“蝸居”她心情又沉重了幾分。她出來一整天了,季堯都沒給她打一個電話。她早晨給他寫的留言他都沒看嗎?還是他看了之後還是無動於衷的不在乎她有沒有不開心?
她神情恍惚的把自己包包都忘記在病房了,都已經走到醫院門口了,才想起來包包落在病房了,她又折回去拿。
病房走廊上,她刻意放輕步伐。身怕弄出動靜來,驚擾到裡面的母親。母親手術後,需要靜養。
等她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爸爸不在,只有媽媽在。她本想問爸爸去哪了,可她聽到母親在接電話,也就沒打擾母親。
可是,她卻聽見了讓她震驚又寒心的電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