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庇佑著我們,但是黑暗卻要吞噬光明,光明之神在召喚他的勇士們,揮起正義的利劍,驅除邪惡,保護我們的家人……”
聖塔大教堂的佈道大廳中,光明教皇普萊克斯那溫和可親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聽起來是那麼的鼓舞人心。
教皇陛下親自宣講的場面在大陸上並不多見,每一次都可以稱得上重大事件,按理說應該引起信徒們熱烈的回應才對,但是現場卻是詭異出奇的寂靜。
剛才那些為了親眼見到兩位教宗、教皇而興奮激動的貴族們全都緊緊閉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弄出點兒動靜,把教皇的目光給吸引過來。
究其原因,就是普萊克斯的這番“宣講”已經等同於光明教會的“徵召令”。所有光明的信徒和貴族都要無條件的聽從教會的命令,去完成光明的意志,就連曦光教會、聖光會這些源於光明的分支教會,都會遵循、配合這種強制性的律令。
在歷史上,光明教會有多次釋出“徵召令”的記錄,但是那都是把徵召的許可權分配給國王和各個大領主,然後由他們層層向下分包,根據爵位的高與低,根據納貢的多與少,最後拼湊出一支良莠不齊的軍隊來,整個過程充滿了不清不楚的權益交易,可操作性非常強。
現在聚集在聖塔大教堂的這上百名貴族哪一個不是人精,如果是讓他們出人、出力、出錢支援教會,那還可以表面上答應下來,後面用各種轉嫁、拖延的方式應對,到最後狠狠心出點兒血,抓一批替死鬼頂數,哭哭窮送送禮,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普萊克斯的意思分明是要讓在場這些貴族親自帶著自己的嫡系精銳,去北方長牆跟那些可怕的暗夜教徒拼命。
“開什麼玩笑?我們又不是那些急需要證明自己的年輕人、家族沒有底蘊的鄉巴佬,更不是那些沒有後臺的倒黴鬼,傻了才去北方長牆送死。”在場的貴族至少有七八成都是這麼個想法。
北方長牆環境惡劣,敵人兇猛,死亡率一直都是最高的地方,大陸各國除非是像盧森公國那種急需要教會支援,以擺脫周圍吞噬勢力的夾縫小國,基本上都不會主動去宣揚光明的意志。
光明教皇普萊克斯看到了周圍這些貴族的表現態度,眯起眼睛話音一轉,“夏爾侯爵,你願意為了光明,為了重現你們謝瓦利埃家族的勇武榮光,為我舉起光明的旗幟嗎?”
一群裝啞巴的貴族們頓時都往夏爾這邊看了過來,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擔憂緊張,也有人羨慕嫉妒,但是絕大部分人都在慶幸自己不是一個倒黴的出頭鳥。
夏爾做了一個深呼吸,不軟不硬的說道:“我宣誓效忠的領主是羅瑟夫.奧古斯丁陛下,我隨時都在等待陛下的命令,我是曦光的信徒,我會永遠秉承女神的意志,我也一直在等待她的意志。”
“夏爾侯爵,坐在你面前的尊敬的教皇陛下,是所有光明信徒的領袖,難道教皇陛下在他的心目中,還不如羅瑟夫國王嗎?”
站在教皇普萊克斯身後的盧帕特跨前一步厲聲喝道,憤怒的樣子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樣。
面對盧帕特狗仗人勢的厲聲呵斥,夏爾沒有驚慌,反而低下頭玩弄起了手指,過了十幾秒鐘才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家中獨子不是可以免除徵召的嗎?我的父親戰死了,現在還不到一年,又要輪到我了嗎?”
“........”
盧帕特無法再呵斥夏爾了,夏爾的聲音雖低,但是卻真真切切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光明教會雖然強勢,但是基本的臉面還是要的,謝瓦利埃家族的嫡系分支就剩這一根獨苗,你這是要把人家逼著死絕嗎?光明的仁慈何在?
更重要的是,在夏爾說出“我是曦光的信徒,我將永遠秉承女神的意志”之後,談判桌另一頭的曦光教宗就面露微笑,靜靜的往這邊看過來,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就是“這個小傢伙可是我的人,你們別想搶”的意思。
“夏爾侯爵,對於你父親的戰死,我感到非常的惋惜,布林曼.謝瓦利埃是一位非常令人敬佩的戰士,希望你以後,也能像他一樣令人尊敬。”
“今天在這裡見到大家,我很高興,因為你們都很健康,可以從遙遠的家裡來到這小小的斯特丹城,我很希望幾個月後在北方長牆與諸位重逢。”
光明教會普萊克斯緩緩的站了起來,衝著夏爾點點頭,然後溫和而仔細的掃視了周圍的所有人,微笑著對著大家額首示意,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普萊克斯走了之後,夏爾往伊斯梅爾的位置看去,不出預料的人去座空。
很久之後,佈道大廳中才恢復了小聲的竊竊私語。
“怎麼辦,剛才教皇陛下好像認住我們了......我現在裝病還來得及嗎?”
“狗屁,你身上有病沒病教皇陛下會看不出來?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想什麼辦法?我把自己的腿給打斷?”
“不,去吧你的幾個弟弟全部殺死,那樣你就是家中獨子了,可以免除光明的徵召。”
“.........你夠狠.......”
“就這麼辦!我先幫你,你再幫我.......”
上百名前來觀禮的貴族迅速的交流起了逃避徵召令的經驗,各種花式辦法讓人觸目驚心。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