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進入宴會大廳的時候,引起了很多人的讚賞,但那大多是夫人小姐們的讚賞。那些保守的老牌貴族對夏爾的裝扮則大多表示了鄙夷和不屑。
哪有貴族不往臉上抹粉的?哪有貴族身上不戴花的?哪有貴族的頭髮不打卷的?哪有貴族不往身上噴香水兒的?
一會兒跳舞蹦蹦出了汗,騷不騷啊?
也就是夏爾還有點兒身份,要不然幾個老成持重的老傢伙就要上去呵斥他了,你小子飭的這麼幹淨啥意思?
你們年輕人可以不在臉上抹粉?那我們臉上不抹粉怎麼遮蓋住溝壑般的皺紋?
你們年輕人不打頭油不戴假髮?那我這個大禿瓢該怎麼拾掇?
你一個小字輩兒,要是讓你打扮的那麼帥,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怎麼勾搭這裡的夫人小姐?
一隻鳳凰混進了雞群之中,即便他展示出了自己的美麗翅膀,但同樣會被一群弱雞視為恥辱。
但是當雷奧.霍亨索倫以一副同樣清爽乾淨的裝扮入場之後,在場的很多人忽然意識到,一場新的時尚變革可能很快就要來了。而堅守了很多年的老套規矩,說不定哪一天就要被打破了。
每一次時尚的變革,都伴隨著時代的變遷,因為這代表著新生階級對老人的挑戰,這也是大陸上千年不變的定律,是非常值得警惕的事情。
但是隨著一陣嘹亮的禮號聲響過,一群弱雞看到了今晚的第三隻鳳凰。
今天宴會的主人,佛倫斯國王羅瑟夫.奧古斯丁,攜著王后瑪爾薇娜一起入場,而他們夫婦身上的衣服款式,幾乎就跟夏爾和法妮兩人的新禮服沒多少差別。
羅瑟夫也沒戴帽子,頭髮隨意的披散著,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象徵性的抹一點粉,剛毅的臉龐呈現出健康自然的色澤。
夏爾和法妮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是表情愕然,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不過當夏爾從羅瑟夫身後那一群隨從中看到了宮廷裁縫伊爾麗的身影之後,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把法妮和奧莉芙的心血結晶獻給了國王陛下,當做自己晉升王室首席裁縫師的階梯了。
羅瑟夫國王現身之後,一眾大臣貴族都簇擁到了他的身邊,傾聽著這位幾十年來屢創奇蹟的佛倫斯國王的新年致辭。
羅瑟夫的新年致辭跟他的新禮服一樣簡單明快,簡單的幾句話過後,宴會就進入了正式階段。
宴會大廳前後廳之間的大門開啟,亮出了三排近百米長的餐桌,潔白的桌布、鮮亮的菜餚,勾動了幾百名賓客的腸胃,上百名侍者在一旁列隊迎候,等待賓客的入席。
羅瑟夫國王和瑪爾薇娜王后分別坐在了中間一列餐桌的兩端,夫婦兩人相隔近百米遠相互對望著,也算是一種特殊的地位象徵。
主人夫婦要坐在餐桌的兩端這是規矩,但是誰家能像王室這樣同時宴請上百名貴族賓客到場飲宴呢?
一般人可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資格。
主人落座之後,客人開始入席,這時候,階級身份的壓制性就顯露出來了。
微胖的老頭兒基格帶著數名國王的近侍,按照來客的爵位和身份高低,依次指引著他們入席就坐,爵位高的先進,爵位低的後進,當兩人爵位相同的時候,年齡大的先進,年齡小的後進,男人比女人先進,實地貴族比榮譽貴族先進。
而先進去的賓客自然會靠近主人就坐,男子靠近上首的羅瑟夫國王陛下,女子靠近下首的瑪爾薇娜王后,座位距離主人越遠,證明你混得越慘。
“法妮殿下、奧莉芙小姐,請先跟我來,夏爾伯爵請稍等一下!”
不一會兒之後,基格親自過來引領法妮和奧莉芙入席,但是身份明顯更高的夏爾卻被排在了後面。
“基格先生,我......能待會兒入席嗎?”
奧莉芙明顯的猶豫了,不足一米五高的小人兒儘量往夏爾身邊挪了挪,顯然是想等夏爾先入席。
在她看來,萬一待會兒比夏爾爵位低的人都入席了夏爾卻沒入席,那麼自己這個愣頭青哥哥還不知道發什麼飆,到時候自己在他身邊也可以安撫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