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院子裡,一個讓姜二狗牽腸掛肚了好久的聲音響了起來,恰如當年那般的溫柔。
“是我啊!”
姜二狗的聲音微微哽咽,帶著些顫抖,似乎是心中對院子裡的女子有著濃烈的愧疚。
猶記得,當年他曾說過要如她父母那般的帶著她去遊歷江湖,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連上門見她一面的勇氣都欠奉。
要不是這次前往南唐問劍,姜二狗或許還沒有做好南下江南的準備。
“你是?”
院中女子的語氣很是疑惑,似乎並沒有記起院外的男子是誰,可疑惑過後,女子驚喜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是你!二狗哥哥!是你嗎?”
院門一下子被開啟,院中女子驚喜的看著院子的那個人。
“二狗哥哥!果然是你!你來看我了!”
女子的心情溢於言表,要不然出於淑女的矜持恐怕她已經撲進眼前男子的懷中了。
姜二狗雖然時常會說些調戲女子的粗俗言語,但其實他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就好比此刻看著眼前的佳人他就沒能在第一時間說出話來。
直到確定眼前的女子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眼前,他才回過神來。
“夕慈,是我。我來看你了。”
其實,這對男女當初相處的時間不過半月左右而已,在姜二狗的心中,其實更多的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在看待,但有些事情,有些緣分,並不是他們兩人可以把握住的。
“嗯!二狗哥哥,你快進來吧!”
夕慈小姑娘一邊邀請姜二狗進院,一邊朝院子裡大聲喊到。
“爺爺!二狗哥哥來了,你快出來啊!。”
走進院子,姜二狗時隔多年總算是又看到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數年不見,老先生的白髮又添了不少,但所幸身子骨還算硬朗,這會兒正手握書卷躺在搖椅上乘涼。
直到聽到自己孫女的喊聲才慢慢回過神來,等他起身看見姜二狗時,他才笑著說到。
“姜小子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得過兩年才能走出來呢!不錯不錯!想來你師父知道你今日的成就,也會感到欣慰的。”
老先生說話時風輕雲淡,姜二狗急忙走回來見禮。
“小子姜福餘,見過陳老先生。”
“客氣客氣,來了就好,我看吶,你小子也不大樂意與我說話,你那老鬼師父去了之後,能和我說話敘舊的人就又少了一個咯!你啊,還是去和夕慈敘敘舊吧,她可是一直都在唸叨著你呢!”
“爺爺!”
陳夕慈嬌嗔的喊了一句,臉蛋一下子紅得如同一顆熟透了的蘋果,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拉著姜二狗快速的離開了院子。
誠如老先生雖說,自從姜二狗的師父逝世以後,這個院子裡就少了一個每年都會來和他拌幾天嘴的老傢伙,所以其實他這幾年的生活都挺無趣的。
沒了那個老頭說他是酸腐書生,這書看起來都沒有以前的感覺了。
在陳夕慈與姜二狗離開了以後,老人手中的書卷被輕輕的拍打起來,一下又一下,而老人也微微用力,使座下那張躺慢慢的搖晃了起來。
同時,他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唸叨著什麼。
“老友啊!你常說江南煙雨醉人骨,總是叫人把許多東西都在不經意間放下了,可放下了不好嘛?要是當初放下了,你是不是現在就還能看著你這徒弟練劍了?我們兩人年輕時相遇,一個揹負國仇,一個揹負家恨,當時我們誰都放不下,後來我放下了,來到了江南,本來你隱居山林,我以為你也放下了,可殊不知,那些東西已經成了你心中的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