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府的千金……你說的是盛芬吧?”
“對,盛芬是個醜姑娘,雖然這麼評價不好,但……有目共睹。安然就算是不喜歡,可到時候入贅了,享受了榮華富貴,他不喜歡也得裝作喜歡。”
“……”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感覺心裡很亂,葉十香怎麼這麼命苦,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到底是要還是不要?若是不要,她今後也只能在別的地方彈琴,不管是酒館還是琴館,都太埋沒了她的才華,她估計也不會想嫁人,若是留下了孩子,那她又只能靠彈琴謀生,那孩子若是女孩,將來很可能延續她的命,若是男孩,也許會幹別的,但也好不到哪去。
“你別老是為別人操心了,這頭許無怨的事情才重要,你自己的命都保不好,還怎麼去操心別人?”軒寂說道。
“我這麼多年來,很少認識女人,即便是在清蓮會,我親眼見過了那些女子的毒辣,所以更懼怕女人,葉十香不是我唯一認識的女人,但卻是我想好好幫助和保護的女人。”
“我明白你,不過事與願違的事情很多,我們只能做到我們能做的,別的事情,只能順其自然。”
到了軒府,林含正和葉十香說著什麼,葉十香緊張地按著自己的小腹,好像生怕林含會傷害自己的孩子。見到我和軒寂回來,林含似乎很是怕軒寂,不過後來我才發現她害怕的是我。
“在說什麼?”我問道。林含好像已經把我當成了軒寂的夫人,不過不管怎麼說,除了婚書和婚禮,加上前段時間我又和軒寂同睡一張床,我們已經和成婚幾年的夫婦沒有兩樣了。
“沒說什麼,在問她一些事情。”林含逃避著我的眼睛,看著地面。
我對葉十香說:“你不要怕,我們很快就能讓你離開軒凱。”
林含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軒寂看著林含說道:“吏部已經找到了軒凱受賄的證據,也許今日你就見不到他了。至於你,要麼被流放,要麼去當宮女,要麼進教坊司。”
“憑什麼她不用?!”
“她和軒凱的婚書被軒凱無意間燒掉了,軒凱本來就不在意,也沒有把她當成過自己的妻子,所以可以說她和軒凱根本就沒有成婚。而你和軒凱的婚禮可是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如今怎麼安排你,全看吏部的意思。”
林含撲通一聲跪下來,向軒寂求情道:“軒公子我求求你了,不要讓我進教坊司!即便是被流放還是當宮女,我都願意!”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要管的事情還有很多,唯獨你這件事不是我管。上頭查了我的收支情況,若不是我一直兢兢業業清正廉潔,還不知道誰被流放。”
我知道貪汙對於這樣一個府來說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軒寂這樣為國獻身的人,就算軒凱貪汙了再多,也不會算到軒寂的頭上。在府上這種差異就很明顯,軒凱經常去的地方,都是富麗堂皇,軒寂在的地方就僅僅是普通的裝飾,一張棉被蓋了好幾年,若不是被野貓抓破了,還不知道他要過幾年才換。
林含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對於一個官員妻子最狠毒的安排不是流放,而是去教坊司,淪為其他官員挑選的娼婦,出賣身體,也出賣了魂魄。
“葉姑娘,你跟我來。”軒寂說完,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呆在這裡對付林含,就帶著葉十香走了。
他應該不會直接告訴葉十香安然的事情,但要說的事情一定不簡單。也許是讓葉十香好好考慮孩子的去留,也許是讓葉十香放棄安然……不管是哪一種,葉十香都不會好受,但她只能做出她自己的選擇。
林含不敢跟我待一起,匆匆跑回了屋裡。沒多久,軒寂和葉十香走了過來,葉十香一臉的堅定,說道:“遇星,謝謝你,孩子我會留下,我也不想傷害自己的身體,只不過我不會再麻煩你們,多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我詫異軒寂跟她說了什麼,但我知道現在不能問。軒寂搖了搖頭,說道:“怎麼能說是麻煩,若以後我們的孩子想要學琴,還要請你指教呢。”
我瞪著軒寂,他只是笑,葉十香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樣,我的命不好,我自己扛著,可我真心希望你們能過得好,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聽遇星說過一些,你們經歷了那麼多困難,以後的日子更應該要珍惜,我會去琴館問問,若有需要的人……”
“不著急,十香,你先住在軒府,不是說你離開了軒凱就不能進軒府了,你是我們的朋友,不是什麼人的妻子。”我說道。
“等安然出來了,我就能和他團圓了,不知道這個孩子他能不能接受,但我會好好對他,也好好對自己。”
我看著軒寂尋求幫助,但軒寂只是說道:“還不著急,葉姑娘,你就先在軒府好好安胎吧,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告訴你的。你要是有什麼需求也都可以跟我們說。”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進來報告軒寂:“軒公子,許無怨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