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聽到這話,初明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溜煙跑去了護士站。
中途還不忘打電話給舅舅沈琪鈞:“老沈!我攤上大事兒了!你趕緊回BJ一趟,不然我下輩子就完了!”
電話內容,樓天城自然不知道。
他只以為初明辰對樓心月異常關心,便對他更認可了。
葉舫妤打完電話回來,除了主動承擔醫藥費、向樓天城表達歉意外,還提出要留下來照顧樓心月。樓天城雖然拒絕,可還是沒能拗得過葉舫妤。見葉舫妤將唐果果和顧招娣叫出去交待事情,他便讓秘書派車送幾個孩子回酒店。
在親自盯著護士把輸液袋換完之後,樓天城這才坐在女兒的床邊,獨自一個人望著那張深陷在枕頭裡的小臉,靜靜出神。
雪白的床單、濃烈的消毒水味、裝滿各色藥液的輸液袋,還有藥液一滴一滴流入女兒靜脈時、那漫長到像是靜止的畫面
都與記憶中的一切,別無二致。
那是女兒高考的前夕。
他的天城集團,正面臨商業房地產向旅遊房地產轉型的重要時期,家鄉省城的點位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集團上下為了拿下省城的一塊地皮,幾乎通宵達旦。
可就在土地招標當日,他卻接到岳母的電話:
“月兒得了心肌炎,是爆發性的,很危險,現在正在省城的醫院搶救。”
“天城.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他瘋了似的丟下所有人,趕到醫院。
見到岳母,還沒問上一句話,就被妻子甩了一個耳光:“樓天城!你還知道回來!月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拼了!”
“你還有臉對我說這種話!”他瞬間暴怒,紅著眼開始控訴,“這麼多年,你就只顧著跳舞!你一個當媽的,有好好照顧過月兒嗎?!”
樓天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對心愛的妻子這樣咆哮。
妻子林曼,這個高傲得像天鵝一樣的女人,固然如自己所說,為了舞蹈事業從來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可他自己,一個整天只知道賺錢的商人,不也是成日裡觥籌交錯,把女兒丟給岳母照顧嗎?
一對虧欠女兒的父母,又有什麼權利相互指責呢?
“這次是我的錯。”
這個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還是壓下了全部的火氣,再次對妻子低頭:
“以前我每週都會回來看月兒,她有什麼事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我。可是上個月你回國說要離婚,我問她跟誰,她和我大吵一架說我不關心你們娘倆,我氣得讓她跟你走,走得越遠越好,之後她就再也沒理我。”
林曼愕然,低下頭,捂著臉失聲痛哭:
“怪我!怪我!我總是跟月兒說,離婚之後要帶她出國,她和我發脾氣,說我自私,說我根本不愛她。我以為是你教她這麼說的,就一直罵她,還讓她別認我這個媽了。這孩子心事重,她一定是太傷心才會生病.”
“月兒她根本就不想你們離婚!”在一旁抹眼淚的岳母聽到這裡,終於插話,“我今天就把話說在前頭,就算你們不顧她怎麼想的非要離婚,我也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帶走她!除非我”
“媽!”林曼生怕母親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急忙阻止,“您說什麼呢!”
“媽您消消氣,別的事咱們等月兒醒了再說。”
樓天城說完,將妻子林曼叫到一邊,問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問題:“林曼,你還愛我嗎?”
林曼怔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可她隨即又補充道:“可是天城,生活不能只靠愛來維繫,我們之間存在很多問題。”
樓天城知道自己無法挽回林曼的心,但他覺得兩人身為父母,有責任保護女兒,所以希望林曼在樓心月沒有康復之前,不要再提離婚的事。
林曼沒有回答。
可是在女兒甦醒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喜極而泣跟女兒保證:“爸爸和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