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次,好像是個週末還是過節,我把幾名主要業務骨幹,召到家裡一起做飯吃,喝酒打牌。
馨雅是第一次去,就像上次在辦公樓下一樣,在我家裡好奇地到處看,光看還不夠,還像個老太太一樣,緩緩伸手這兒摸一下那兒摸一下。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也覺得很好奇,問她:“馨雅你怎麼了,很喜歡我家這個風格嗎?”
“我在誰家見過,好像跟你這兒一模一樣。”
“誰家啊?”
馨雅皺著眉頭沉思,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上到二樓參觀時,馨雅走進我的書房,看著妻子的遺像,呆望著半天不肯挪步。
我想也許想起了自己的車禍中死去的父母吧,趕緊將她拽到樓下去了。
大家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吃完飯收拾完了離開。一群人已經走出大門二三十米了,馨雅突然折回來,問我:“今晚我睡你這兒。”
雖然那時馨雅已經到公司有些時間彼此已經瞭解更多了,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馨雅會有住在我那兒的想法,並且沒有任何害羞或者覺得荒唐的意思!
這簡直徹底顛覆了她在我心裡成熟恬靜穩重的形象!
我愣了一秒,趕緊說:“你胡說什麼呀,趕緊走吧,你看他們在等著你呢!”因為這時其他人都停在那兒,回過頭來看著我們這邊,估計他們也是因為馨雅突然折返回來感到有點好奇。
馨雅後來又在我辦公室跟我說想搬到我那兒去住,很認真,就跟當初要到我公司來工作一樣,很篤定自己的選擇。
真的是腦子有問題,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雖然沒當著她說出口,我心裡越來越這麼懷疑,並且開始有了對馨雅不太好的印象。
“你一個20幾歲的女孩子,我一個40大幾的鰥夫,家裡又沒有其他人,住在一起算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想的?”
“我就覺得你那兒什麼都親切,有回家的踏實和安全感。”
我心想還是這套說辭,第一步進來我公司,現在又用這套說辭想進我家,不會還用這套說辭要上我的床吧?
莫不是真像雯雯懷疑的,馨雅早就對我的情況瞭如指掌,正在一步步實施著自己不可告人的計劃。
這樣一種低俗齷齪的想法確實伴著懷疑在我腦子裡盤旋過很久。
“才去過一次就覺得親切得不想離開,想搬到我那兒去住,你不擔心被流言淹死?”我依然非常堅定地回絕了她。
“不怕!”馨雅直視著我,聲音不大但同樣堅定。
妻子死後這麼多年我還沒有動過再娶的念頭,一是女兒還沒成人在上學,二是總放不下妻子,覺得虧欠妻子太多,至於女兒大學畢業或者成家以後我會怎麼想,那是以後的事。
馨雅樣子是莊重、淑靜的,卻冒冒失失地說出這樣的話,我檢討是不是給過她什麼錯誤的暗示,或者她曾經誤解了我的某句話或者某種舉動?
仔細回想,除了把公司的業務沒有保留地交給她打理,在私人感情方面我還真沒找到自己有出格的地方,甚至並沒有聊過多少我的私人問題。
“你開什麼玩笑!你不怕我怕。”
可能是我回絕的口氣比較堅決,表情也比較嚴厲,馨雅站在我辦公桌的對面,望著我,特可憐無助的樣子。
唉!動不動就流眼淚,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