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跟馨雅在小區周邊閒庭散步,儘管沒幾個真正認識我們和與我有往來的人,但還是怕人說閒話,尤其像馨雅說的,我這樣一把年紀了。
但是,今天為了逃過她的監管,只得乖乖地配合。
搬來這個別墅時間不長,妻子就離開人世了。剛搬過來時經常晚飯後跟妻子在湖邊溜達,妻子去世以後我就很少在晚上出來散步了,也許是心情的原因,也許是害怕觸景生情。
沿途的燈火,在輕風撫皺的水面上婆娑起舞,遠空的繁星,潛入湖底若隱若現,岸上的楊柳,與輕風濃濃細語,甚至還能聽到間歇的蟲鳴。
我幾乎忘記了我住的房子旁邊居然有這樣的風景。
妻子要是在世的話......
我想這就是我不願常來的原因,來了就會想起很多傷感的事情,就會有一種對妻子的內疚充盈心頭。
“看來我犯了個錯誤。”
馨雅肯定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我也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只是對她笑了笑沒有言語。
“一個小時早過了,可以回去了。”馨雅打圓場說。
馨雅確實犯了個錯誤,觸景生情更想念妻子。往回走的路上,我更堅定今晚無論如何要去那邊找曉萌。自從師父給了我那些類似人世間尋人的辦法並跟曉萌商議了對策後,我就一直急迫地期待著看看效果如何,是否能有所收穫。
“我洗個澡就睡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許看電視吵我啊。”我以十分配合監管的態度上樓的時候,囑咐馨雅。我擔心半夜爬起來的時候,她還在樓下看電視的話,容易聽到我樓上的動靜。
匆匆洗了個澡,關掉了樓上的燈,我就躺在樓上主臥的大床上,佯裝睡覺。
躺下沒幾分鐘,就聽見馨雅上樓的腳步聲,當腳步越來越近時,我有些緊張起來:馨雅這是要幹嘛?
腳步聲還沒到臥室門口總算是停了下來,隨後聽見馨雅說:“睡了嗎?”
“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假裝已經困得不行。
“那你好好睡吧,我也下去睡了。”
我心裡竊喜,哈哈,丫頭片子,你跟我鬥,還嫩了點!
屋裡隨後就變得靜謐起來,不再有任何響動,想必馨雅也睡了。但我不敢盲動,萬一這丫頭在臥室看書刷手機呢。
我一直睜著眼睛躺到12點,才躡手躡腳爬起來,鞋也不敢穿,藉著手機的螢幕亮光,下到樓梯一半的地方,貓著腰往一樓掃了一眼,沒什麼異常,才轉身奔我的書房。
馨雅不知道“改造”過的書房是我每次通往陰界的始發站,但是她知道我想妻子了就經常會在那個單人床上和衣而臥一個晚上。
書房的門是關著的,我推了一下,發現門打不開,用手機照著再按門把,門還是沒開,再仔細一瞧,平日一直掛在門鎖上的一串鑰匙不翼而飛了。
晚上還在為自己的計謀得意,這會兒我已經欲哭無淚了。
馨雅居然把門鎖了把鑰匙給拔走了。
我不認為馨雅已經知道我下去那邊的事情,我想她是擔心我坐在書房面對妻子的遺像,一夜不眠。
承諾的事情不能兌現,恐怕要徹底得罪曉萌了。
這個丫頭片子,居然跟我耍心眼!
我心裡罵著馨雅,很想蹬蹬下樓去把她從被窩裡撈出來。
一想這事要是不小心敗露了,那豈不是……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給自己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