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身來,宗吉元想了想、才對刁三郎道,
“還真是奇了,按理說、那位胡夫人也沒和胡世發打招呼就出了門,應該不會離家時間太久的,可這都過了一夜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是啊,”
刁三郎也思索著道,
“而且,這胡宅中看上去很平靜,不象有什麼意外發生的樣子。”
“唔……”
宗吉元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尚未過辰時,還算是很早,便道,
“那麼,就煩勞大家再辛苦一下,多守一段時間吧。”
“放心吧,我們是絕不會放那個女人逃掉的。”
刁三郎點了點頭道。
雖然心中有些焦急,可畢竟衙中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辦,宗吉元和大家又聊了幾句,見那買早飯的差役遠遠的已往回走了,便同大家告辭、自己一個人牽上馬往回走。
此處離縣衙不是太遠了,加上行人也多了起來,騎著馬反倒不是很隨便,所以索性也不騎了,就這樣邊緩緩地走著、邊思考著這件案子的前前後後。
不知為什麼,雖然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這件失蹤案已經趨於明朗,與小英子的死好象並無瓜葛,可在宗吉元的心中就是放不下,總是覺得冥冥之中在這兩個案子之間、存在著某種說不清楚的聯絡。
這樣想著、走著,走著、又想著,直到一陣馬車行進的“嗒嗒”聲、從身後傳了過來,接著便又是那個讓人無可奈何的聲音,
“喲,宗師爺,這麼一大早的、是去哪裡了啊。”
“王……”
宗吉元覺得大腦頓時都僵了一下,心道、這傢伙還真是神出鬼沒,回過頭、瞟了對方一眼道,
“我說,現在是該叫你王玉好呢、還是叫你王四兒好啊?”
“你這張嘴巴就是不饒人,”
邊趕著馬車,王玉彷彿已經習慣了宗吉元的諷刺口氣似的,用一副滿不在乎的笑臉道,
“你這是去縣衙麼?”
“是啊,”
緩緩地點了點頭,宗吉元抬眼觀察了一下王玉趕著的馬車,立刻發現這車正是昨天用來送那些姑娘的、屬於胡府的那輛。
又扭頭打量著王玉,見他已經換回了他自己的那身黑色箭袖勁裝,頭上戴的也是那頂有“故做神秘”之嫌的、始終壓得很低的大斗笠,不免有些詫異地問,
“怎麼還在為胡世發趕車,你該不會是真的在給他當家丁吧?”
“哇,宗師爺的觀察力還真是細緻入微啊,看一眼就知道這是胡府的車。”
聽了她的問話,王玉露出一臉誇張的佩服表情,可見到從宗吉元這邊射過來的、比刀子還冷的眼神,連忙又改口般地解釋道,
“不、不、不是,其實胡世發雖然沒娘少教的,可他還是很聰明的,已經看出些門道了,我自然也不可能再呆在他府中了。今天早上就去跟他辭行,你猜怎麼著,這位胡少爺竟然託我將這輛車送給你們縣衙,說是表達的一點兒謝意。”
原來如此——
大概這胡世發也看出遼東縣的衙門裡清貧的可憐,送了這輛馬車、不過是想給何大人以及自己留下個好印象。
說起來這樣倒也好,不要白不要,省得何大人的家眷出門時、只有那麼一乘可憐巴巴的二人小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