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宗吉元一愣,好象明白了些什麼道,
“大人,吉元只有十八歲,實在是年紀太輕,恐怕會辜負您的厚望。”
“宗先生就是聰明,”
見他已經明白了、刁三郎特意將他請到衙中的意思,何瑞昌便“哈哈”一笑道,
“不過雖然你確實年輕,可已經是本縣中為數不多的舉人,而且從以往早已展現出的才華上看,宗先生一定會成為本衙中的頂梁人物的。”
“可是、學生……”
見這二人確實是希望自己能入衙當差,宗吉元心中還是十分的不安,猶疑著拿不定主意。
見他還有著推脫之意,刁三郎重重地長嘆了一聲,
“宗少爺,不瞞您說,本縣衙如今處境十分的艱難。你也知道、何大人是位難得的清官,不肯攀附巴結上級那些權貴們,所以他們便處處排擠、時時刁難,也不派人員來充實我們縣,以至於如今在這衙中當差的都是一些感念大人之恩的忠誠弟兄們。可即使是如此、明知我們這裡人手不足,上面還經常將一些不相干的案件派給大人,弄得大家人人疲憊、薪俸卻又不多,真是……”
“好了、三郎,”
何瑞昌打斷了他的話,又對宗吉元道,
“雖然不該這麼講,可這確實是我縣衙中的實情,如此艱難的差使,本官卻來邀請宗先生,這真的不太近情理,還望見諒。”
“不、不,何大人千萬不要這麼講……”
宗吉元本是個很感性的人,雖然聰明絕頂,卻天生的一副熱心腸,見本縣的父母官、此時掏心窩兒地和自己說這些,已經是感動不已,外加上對終究沒能救得了小英子這件事、一直在耿耿於懷,想著若投身公門、便可以真正地徹查此案,為那孩子報仇申冤了,所以心中暗自已經初略地打定了主意,可表面上還做出猶豫的樣子、道,
“只是、大人,此事並非小事,能否容學生回家稟明家母,與她老人家商議一下、再做定鐸呢?”
“這是自然,”
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何瑞昌連連地點著頭道,
“取得母親的許可、此乃是人之常情,只不過無論結果如何,希望還能夠儘早給本官個明確的答覆。”
“學生知道了,三日之內定會答覆。”
宗吉元起身施禮、就此告辭……
天已經黑了下來。
因為有心事,所以同家人吃過了晚飯,宗吉元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思前想後,考慮該如何是好。
要說起來、在遼東縣內宗家可算是名門旺族,而以宗家四爺、宗志明——也就是宗吉元的父親——為家主的北門外這門分支,更算是個奇蹟,主要是因為他們本來是在京城發展,十三年前才回到本地,卻沒靠本家的任何幫助、另立門戶,卻能夠在短短的十幾年間、將生意在遼東縣做得風生水起,實力早已經遠遠超過了本家。只是遺憾的是、年僅四十幾歲的宗四爺竟然早早離世、撒手人寰。
如此大的家業、自己不承擔起來怎麼行——
這正是宗吉元最為糾結的地方。
憑心而論,對做生意這方面、吉元並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可如果自己不接手,母親豈不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