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仕林……採因……”,清月突然叫喚著。
“你聽,她在說什麼?”雨胭俯下身去聽。
“採因,她都叫了好幾回了。”芸兒不以為意了。
“採因?”雨胭想著。
“就是以前來過我們綉莊的那位姑娘,自從之後,她有時候做夢就會叫她的名字,真奇怪了。”
‘聽不懂?因為你全忘記了。你是武夷山的玉兔精,叫胡媚娘,還有個姐妹叫採因,你不會忘記她吧?’雨胭想起了天牛精的話。
“難道那個臭道士說的都是真的?”她自言自語。
“什麼說的都是真?”芸兒看著她。
“那個臭道士說清月是玉兔精,叫胡媚娘,還有個姐妹就叫採因的。”雨胭說著。
“啊?玉兔精?這太不可思議了吧,清月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是什麼玉兔精啊?一定是那個臭道士胡說八道,我才不信呢。”芸兒說。
“可是他和清月姐都叫出了採因,也不會這麼巧吧?”
“有可能是清月姐、聽他這麼說,心裡就這麼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芸兒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在回想著前陣子清月一系列奇怪的噩夢,雨胭的話不得不引起了她的注意。‘難道真的是和那個採因有關嗎?’
“芸兒,芸兒。”雨胭叫著她。
“啊?”
“你在想什麼?”
“沒,沒想什麼,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睡,明兒還得起早回宮,這裡有我,放心吧,快回屋去吧。”芸兒催促她。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雨胭說著開門出去了。仕林不知何時經過,躲在門外,什麼都聽見了,他的心裡猶如下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步都挪不開。‘媚娘,難道真的是媚娘?她回來了,她回來了?’看著雨胭走遠了,他想推門進去,可又縮回了手,‘不,爹孃告誡,息心、息災,我不能再害她,不。’他踉蹌的逃開了。
第二天早上,眾人齊聚到許府門口,迎送雨胭,她不捨的挨個兒望去。
“許叔叔、戚伯伯、巧姨、蓮姨、外公、外婆,雨胭走了,你們多保重,日後有機會再來看望你們。”
“雨胭,到了宮裡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任性,要聽話知道嗎?”香巧說。
“我知道,巧姨放心。”她看著這位未來的婆婆。
“許叔叔,你一定要治好清月姐,我等著你的好訊息。”她又跑到仕林跟前囑咐。
“我會的。”仕林點著頭。
“曉柔,我會想你的。”她抱住了她。
“我也會想你的。”曉柔哭了。
“公主,該上轎了。”王公公催促著。雨胭不得不鬆開了手,最後再看了看大家,才上了轎子。
“起轎”。大家揮著手,嘯山騎馬跟在旁邊。
“嘯山,好好照顧雨胭。”固安喊著,嘯山回頭對他揮手。
回到屋裡,固安看著清月,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正勻稱的起伏著,不禁嘴角上揚,這種情形任誰看見了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何況是仕林呢,他聽從告誡,除了診療,不再借故來看望她,不是躲在書房裡發呆或是去府衙處理公務,忙了一天,他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看見了那塊帕子,包著桂花燈會那天的字條:‘清波幽漣映月茫,紅燭暗淚鎖夜悵’。他閉上眼睛,靜靜的沉思,一直坐到深夜。
這個晚上對清月來說,也是何其的漫長,她的腦海裡反覆滾動著過去的一幕幕,翻江倒海般侵襲而來。
“仕林啊,你也該娶房媳婦兒了吧?”
“如果我將來要找媳婦兒,我也一定要找個和你一樣俊俏的女孩兒。”
“你真是口無遮攔的,我是個男人家,怎麼能和女人家比。”
“李公子。”
“啊,你是?”
“胡媚娘。”
“你就是鬍子軒的雙胞妹妹啊?”
“仕林兄,難道我不像子軒嗎?子軒就是媚娘,媚娘就是子軒。”
“啊,這怎麼會呢,不可能,不可能吧?一定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