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嗎?”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駕!”說著,他又揮鞭加速,馬兒跑得更快,疼痛也更是難忍。
“於!”媚娘喊了停,馬兒止住了步子,她轉過身子才發現,仕林滿頭大汗,臉色刷白,下嘴唇被咬的通紅,那麼觸目驚心。
“仕林,你是不是不舒服?快告訴我。”摸著他的臉,有些冰冷,熬紅的眼睛有些暗淡,好似越來越小的火苗,隨時會被風吹滅。
“是的,我受了點傷,不過沒關係,已經服過藥了。”
“受傷,傷在哪裡?”媚娘毫無頭緒的搜尋著,仕林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胸口上。
“這一路上你一直忍著痛?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摸著他起伏的胸口,一定是剛才救自己的時候撞傷的,又是一路顛簸,一聲不吭的,想著想著淚便跟著泛出。
“別哭啊,我是男兒大丈夫,這點痛算不了什麼,比起你為我受過的,真的不算什麼。”為她拭去眼淚,心裡強撐起一股勁,命令自己要堅持住,一定要撐到營地,一定要看到她平安。於是他用手搓了搓鼻子,臉上掛出了笑容。
“可你好像很痛的樣子,告訴我,到底嚴不嚴重,不要瞞我。”
“不嚴重,吃了藥會沒事的,我也是學醫的,自己身子自己知道,我們繼續走吧。”仕林拉動馬韁,馬兒繼續啟步,媚娘轉過頭,隱隱覺得他沒有說實話,明明是很吃力的樣子,卻還在硬撐。
馬兒又奔跑了一小段路,到達了第三峰下,再往前,便是繞過一半路程了。已近卯時,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兩人相互依偎著並無交流,各懷心事,靜默的賓士在逃亡路上。聽著身後越發急促的呼吸聲,媚娘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毫不猶豫的扯住韁繩,喊了停。
“怎麼了?”
“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明明痛得根本不能騎馬,還要打算瞞我多久?下去,你下去。”她故意生氣,推著仕林下馬,卻小心的抓住他的手,等他穩穩的著地,自己也跟著翻身下馬。
“媚娘,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想快些到達營地,雖然有點痛,但真的不礙事,快上馬,再遲些就來不及了。”
“不礙事,那這是什麼?”媚娘側眼略過,提起他一手袖管兒,邊縫處一塊赫然醒目的血紅,連仕林自己也驚到了。
“這……”一時語塞,還是被她發現,定是剛才吃藥的時候沾到的。
“不逃了,身後追捕我們的不是祿王,是命!無論逃到哪裡,都會被抓得無所遁形的。你若有什麼,我也不會獨活,那又何須再逃呢?”
“媚娘,你已經為了我付出過生命了,我不能再害你一次,你快騎著馬走,別管我,祿王他不敢對我怎麼樣,你快走。”仕林推搡著她到馬鞍邊,欲扶起她上馬,手裡的鞭子卻被媚娘一把奪過,狠抽在馬臀上,一聲馬蹄,那馬兒已邁出四蹄跑得追不上了。
“媚娘!”看著馬跑遠,仕林大呼。
“許仕林,剛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說不會再讓我獨自承受了,現在卻讓我先走,是要拋下我一個人嗎?不管什麼理由,我不會走的。”忽然心中生怒,嚷開了嗓子,並不是生氣,而是她一使性子,他便會無計可施的妥協,但是心裡真的急過了頭。
“媚娘,不是的……”見她觸怒,便軟下心來,想要解釋,卻被她打斷了後話。
“不要說了,跟我來。”拉著仕林,走上第三峰的山路,她來過,和完顏濟一起,所以記得。
“你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能看到將來的地方。”說完,兩人對視,確定了彼此的心意,誰也沒有再多說,互相扶持著,慢慢爬向第三峰的半山腰。
“駕……駕……。”不久,祿王部隊追到了岔路口停下。
“王爺,前面有兩條路,走哪條?”陸勝說道。
“啟稟王爺,一條是近路,從這條小道進去,直接翻過第二峰很快就能到達我軍境內,另一條是遠路,要繞過第二峰,花些時間才可到達,他們一定是走了這條捷徑。”雷勳說道。
“不,他們是兵分兩路,分頭走了。”祿王觀察了一番,得出結論。
“對,依許仕林的才智,怕是沒那麼簡單,王爺想得周到。”陸勝說。
“雷子,你帶兵抄這條小道去追,追到了若是無關的人,暗中監視就好。”
“是,末將遵命。”雷勳接到命令,便帶著人走小路翻越第二峰。
“我們繼續往前,他們走不遠。”
“是,王爺!”於是,剩下十多人跟著祿王一起奔向了去往第三峰的路。
“許仕林,放著陽關大道你不走,偏要逆流而上,本王就成全你。”祿王在心裡猛抽了三鞭,更狂妄的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