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他還給陸庭修舉行餞別宴。
夏秋願意用老人,家裡的下人也願意跟著上京,夏秋便將他們也一併帶上。
臨走那天,錦氏挺著大肚子,吳澤跟林氏各抱著娃兒,送出城足足有五里地才返回。
夏秋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家人,心裡的失落無法比擬。
這一別,日後也不知還有多少機會再相見。
時間還算寬裕,顧了兩輛馬車,邊走邊玩慢慢往京城去。
衛戈長得快,已經是快滿十七的少年郎,不說話看著有點憨,但勝在模樣兒俊。
喬碧微也從胖娃兒出落成亭亭玉玉,再過兩個月就年滿十四,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準備婚事了。
這幾年她時常在外面闖蕩,只是再怎麼飛,每隔兩個月左右就會回來一趟。
兩個人站在一塊,俏少年美少女,倒是格外般配。
回京城要路過霖縣,車馬在驛停下,許明亮就過來迎接。
做了兩年多的縣丞,許明亮不僅成熟穩定不少,連急脾氣也磨沒有了。
在其位謀其政,對著一大幫百姓,稜角都補磨平了。
晚上是雷老大接風洗塵,在天寶樓設得宴。得知夏秋前來,張老闆夫妻特意過來敬酒,還牽著兩個奶娃娃。
吃了塗老頭的藥,張夫人老蚌懷珠,接連生了兩胎,總算走出喪子陰霾。
吃宴的時候,夏秋才知道許明亮已經續絃,是落難流落到青樓的良家女。兩人相互看對眼,他也沒嫌棄姑娘出身,直接贖身回來。
夏秋剜了他一眼,“你藏得夠深呀,結婚也不告訴我?”
許明亮自罰三杯,“陸大人日理萬機,夏姐你忙著做生意,我哪裡敢打擾呢。”
說是不敢打擾,多半還是女方的身份不宜大操辦。
夏秋沒再多說,給他補了個紅封。
許明亮受寵若驚,“謝謝夏姐。”
陸府還在,只不過兩年多住人看著有點舊了。房子空著容易壞,夏秋打算出手賣掉。許明亮是個識貨的主,二話不說給夏秋塞了筆銀子,“夏姐,我家住著不寬敞,剛想換個地方。”
都是自家人,夏秋退還兩張銀票給他,“當年這座宅子……”還是華挺出的錢,她只出了一百多兩而已。
要離開,夏秋才發現自己是個念舊的人。
陸庭修跟雷老大他們玩,夏秋出了趟城向吳漁吳泓上香,給華挺掃了個墓,又到山頂祭拜原主及其家人。
霖縣是生她養她的地方,也勾起夏秋許多傷感,四年前的一幕幕彷彿還在昨天,卻又已隨風遠去。
離開霖縣後,她的心情變得低落,在馬車裡暈暈乎乎的。似乎感染了風塞,她懨懨地在馬車內休息,到飯點也沒胃口。
或許是長途跋涉不適,陸庭修體貼地讓車伕放慢速度。走走停停,不時讓她下車透口氣。
喬碧微見她又在吐,好奇道:“姐姐,你不是也有了吧?”錦姨害喜時就是這樣的,吐得暈天暗地。
她倒是想哦,怕是這輩子都沒這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