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軒派人捎信過來,鳳凰山的橋樑工事出了緊急問題。橋樑是驛道的重中之重,陸庭修火急火燎趕過去。
事出異常必有妖,夏秋預感不妙,二話不說跟他一塊去。
西南天氣變化無常,剛走到半路下起瓢潑大雨。雨勢實在太大,耽擱不少時間才趕到鳳凰山。
陸庭修片刻不停歇,直接打著傘往峽谷而去,李景軒、監工、勞工長等人緊隨左右。夏秋本意想跟著,可竹棚內沒有多餘的雨傘,再說她也不懂工事,只得留在竹棚內等他回來。
剛出去半炷香的功夫,劉通驚慌失措奔回來,喊道:“不好了,夏姐不好了。”
夏秋咯噔一下,趕緊迎出來,“怎麼了?”
劉通渾身被雨水淋透,跑得太急被門檻拌了下,整上人摔在地上,“陸大人……陸大人他掉進河裡去了……”
猶如五雷轟頂般,夏秋踉蹌兩下扶住椅子才站穩,“怎麼會掉下去的?”
“峽谷下樁澆灌出了問題,結果雨勢太大站在岸邊看不太清楚,陸大人就往前挪了幾步,誰知岸邊的石頭打滑就掉下去了。”
夏秋往岸邊跑,卻被劉通拉住,“夏姐你去了也沒用,水勢咆哮一下子就把陸大人吞了。監工跟勞工長已經抽調兩岸的勞工往下游找去了。”
下游還有驛道修築點離得不遠,也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通知,讓他們抽調勞工去攔截,看能不能把人找到。
夏秋坐立不安,趁著劉通不注意直接往河岸跑。
鳳凰山的勞工很多,已經足足抽調一半以上的人去找。兩岸陡峭,他們沿著崎嶇難行的羊腸小道往下游尋去。水流湍急,按他們的腳程根本趕不上。
夏秋站在江邊,望著咆哮不止的洪流,突然間疑惑起來。他明天有更重要的事做,為什麼非得在這個節骨眼趕來鳳凰山?
橋樑還好幾個月才修成,再大的問題耽擱一兩天又如何?這個時候來,不怕節外生枝嗎?
這麼一想,她不由冷靜下來,這並非陸庭修的性格,而且他行事向來冷靜,怎麼會做出這種危險的動作。
夏秋隱約想到什麼,卻又不太敢肯定。
劉通找到把傘,匆忙地趕來,“夏姐你趕緊回吧,他們肯定能找到陸大人的。你待在這裡也不安全,萬一再被洪水捲走可怎麼辦?”
夏秋接過他的傘,急道:“不用管我,你快幫著去找陸大人。”
劉通哪敢推辭,將她帶到安全地方後,立即沿著下游走去。天馬上就要黑了,暴雨依舊沒有停歇,危險隨時會來。劉通又不是傻子,不過是做做樣子走個過場,隨便轉一下就回來。
可等他回來,夏秋不見了,只剩下傘落在岸邊不遠處。姑奶奶哦,她不會也去找人了吧?
這個鬼地方就是晦氣,上次是夏秋被埋,這次陸庭修被沖走。這兩人的命不好,跟這個地方相沖。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往下游的山道突然發生滑坡,出去救援的人也沒回來,好在還有監工加上李景軒等人指揮,剩下人的回工棚休息。
夏秋渾身溼漉漉的回來,金宣兒趕緊拿衣服給她換。
“不了,我想回霖縣。”失魂落魄的夏秋連連搖頭,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金宣兒詫異,不由相勸道:“這麼晚了很危險的,不如明天再回去?”
“如果找到陸大人,肯定也會繞近路回霖縣救治的。”夏秋一意孤行,決意冒雨登上馬車,“我得回霖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