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糧鋪鬧起這樣,夏秋是真的沒想到,“現在鋪子誰在管?”
二狗遲疑了下,“也沒有誰在管,總之是各做各的,有生意上門就做。”
“那你怎麼不管呢?”糧鋪是她的心血,當初他也沒少出力。
“我……”二狗臉色訕訕,支吾道:“我不過是個夥計,哪有資格管他們。再說,有掌櫃的在,我豈不越俎代庖了。”
二狗是真心急了,慾望全然寫在臉上。夏秋佯裝不知,沒再說話。
到了糧鋪,夏秋將所有的人夥計集合,除了阿泰曠工,還有三個夥計沒來,另外還有兩個遲早的。
她將夥計逐個認了一遍,二狗手下那幾個從乞兒轉成夥計的,不但都在而且精神還挺飽滿的,其他人則精神懶散。
“遲早的,扣半天的工錢,另外三個無故曠工的直接辭退,以後都不用來了。”
夏秋自問待他們不薄,給的工錢甚至還比其他糧鋪還高一成,結果反倒縱人向惡。他們別的本事沒學會,懶散內鬥的手段倒練的爐火純青。
此言一出,夥計都愣住了。
被扣錢的著急了,“東……東家,我今天遲到是有原因的,我娘生病了。”
“東家請你們來幹活的,不是找藉口遲到的。”夏秋盯著開口說話的那個夥計,“我記得你,當初吳掌櫃招你進來的時候,你說你娘病死了,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妹妹要養活,希望自己能得到這份工。怎麼,現在你娘又活過來了?”
“是我妹妹生病了,請東家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再也不敢遲到了。”
“你妹天天生病啊?”夏秋將出勤表扔在桌上,“光是這一個月來,你就遲到了半個月。既然弟弟妹妹輪流生病,要不乾脆回家照顧他們算了,以後別來上工。”以前多勤勞能幹的小夥子,現在竟然變成插科打諢。
夥計被訓得面紅耳赤,低著頭連話都不敢說。
“東家,既然要開除曠工的,為什麼不把阿泰掌櫃也開了,他也連續曠工三天。”
替人說話鳴不平的,正是二狗的人。以前瘦削的跟個猴子般,如今已經吃得滾圓白胖,一看就知好久都沒幹過粗重活了。
夏秋反問道:“我也曠工,你們要不要把我也開了?”
二狗臉色頓變,卻又掩飾的很好。
不少夥計心生不服,可礙於東家說話沒人敢反駁,但情緒都明擺在臉上呢,覺得她沒有一視同仁,明顯是在袒護阿泰。
“阿泰做的好不好,我自有評判。”夏秋嚴厲的目光落在眾夥計身上,“你們呢?掌櫃交代的活不好好幹,反過來指手畫腳。你們這麼厲害,要不掌櫃的讓你們做,我這個東家的位子也給你們做好不好?”
眾人低頭沉默良久,突然有個人開口,“東家,阿泰掌櫃他偏心眼,老是安排髒活累活給我幹,別人的卻很輕鬆,憑什麼呀?他分明是針對我!”
夏秋走到他面前,“你把兩隻手伸出來。”
夥計不解。
夏秋又重複一遍,夥計這才把雙手攤在她面前。
“看到沒有,你這兩隻手是從自個身體長出來的,可十隻手指還是長短不一。”
夥計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