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嘴裡吐出了一句:“為什麼要殺他?不怕九面佛怪罪你麼?”
“難道你看不出為什麼嗎?”秦玲瓏平靜的說道。
徐平安掃了掃她背後,道:“你受傷了。”
秦玲瓏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似乎有隱隱約約的打鬥聲傳來。
“為什麼不殺我?”徐平安又問,剛剛她停滯在面前又對霍無觀出手,再一次讓他感覺這個女人還是那個在黃鶴樓琴音繞樑的女子,沒那麼歹毒。
“我有說不殺你嗎?”秦玲瓏橫劍一架,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切斷了幾根髮絲。
“你究竟有什麼難處,大可跟我說,九面佛能夠威脅到你的,我想並不是性命,或許我真的可以幫到你。”他由衷而言,絕不是因為脖子上架了一把劍。
秦玲瓏手臂微微一顫,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將這一身曠世獨立的佳人模樣點綴得越發迷離了。
“你是在可憐我?”她一半是問,一半是篤定的自述,大眼中如秋霜降落,自有半分凌冽。
徐平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要如何與秦玲瓏溝通了,這給女人給他頗有些望而止步的感覺,彷彿永遠都不可能猜透她,也永遠給不出答案,這種情況對於任何關係來說都是足夠毀滅性的。
“若你願說,便說,不說,那便不說。”
聞言,秦玲瓏捏劍不動,不言不語沉默了半晌。
猶豫再三,最後吐出了一句:“我說了,你若不幫我怎麼辦?”
“那你便殺了我。”徐平安脫口而出,他有那個自信,也篤定九面佛遲早有一天會被覆滅。
秦玲瓏雙眸如晝,死死的盯著他,道:“我要你跟我走。”
“走哪去?”徐平安道。
“西域,草原,蓬萊…”
“去幹什麼?”
“過一輩子。”
說完,秦玲瓏雙眸不再躲閃,坦然道:“她魚幼薇能做的我秦玲瓏也能做,論才我不輸她,論貌我也不輸她,我也不曾歹毒,所殺得都是該殺之人,這麼多年我雖受九面佛左右,但潔身自好至今是女兒身,不會辱沒了你。”
徐平安聽完陡然抬頭,蹙眉看向了秦玲瓏,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這短短一剎,像是很長。
秦玲瓏冷豔一笑,舉世無雙,伸手撫向他的眉宇,扒開了他眉中心的川字。
“看來你是做不到了,也要食言了。”
徐平安苦笑,沒有說話。
“刺啦!”
秦玲瓏左手一把匕首深深刺入了徐平安的胸膛,刀柄的琉璃珠被血跡染紅。
“你!”
徐平安雙目陡然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秦玲瓏,他不僅沒有想到秦玲瓏對他有男女之意,更沒有想到她能這般果敢出手殺自己。
難道真如古人所言,嗔恨痴念人人皆有,故而因愛生恨?
劇烈的疼痛從右胸傳來,頃刻間便失去了意識。
不過他閉上雙眼的那最後一瞬,看見面前這女子的歡喜相在哭,悲憫相卻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