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都齊聚在此,但說的話卻是很少,許多話到嘴邊卻也說不出來了。
這件事幾乎牽扯到了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魚宣生最是惱火。
文武大帝第一次與他促膝長談,整整一夜,這是任何臣子都沒有的殊榮。
其中,尤為隱晦的表達了想要帶徐平安一家子人回長安的想法,甚至毫不掩飾的談到了補償和愧疚二詞。
這些話或許在常人看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但身為一個君王,說出這樣的話是恨難的。
君王乃至高無上,錯了也是對了,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而且哪一位君王不是高高在上的,怎麼會如此大動干戈的前來揚州,還如此隱忍,放低姿態的來見自己的兒子。
在他看來,不說從前,至少現在的文武大帝是絕對誠懇了。
但二十年前的事,卻又讓魚宣生欲言又止,自古無情帝王家,這句話展現的淋漓盡致,不單單只是帝王家的爭鬥。
還有他們對於自己的臣子,朋友,都是一樣,任何東西都比不上那個座位,為了黃泉他們能夠犧牲所有。
唯有抵達了那個位置,他們才敢來談情感,談情懷。
這有錯嗎?
魚宣生自問不會那樣做。
約定好了時間,徐平安便送魚宣生出了小院。
他作為一個岳父,但卻對於女婿有些內疚,因為這件事他應該無條件的站在徐平安這一邊的,但對面是君王,他立志一生要效忠的人。
有些難以做人,從私人情感上來說,他覺得來傳話那便是有些得罪人了。
徐平安也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所以一直不停的在安撫他,壓根沒有想到那些去。
送走了人,李歸堯再次拉著他說話。
“平安,你告訴我,你想怎麼做?”他很直接的問道。
“讓他走,我一輩子也不想見到他,若是可以還想要羞辱羞辱他。”徐平安脫口而出。
“那姑蘇家呢?”李歸堯又問。
“姑蘇弘樂必須償命,有朝一日我會找上他的。”徐平安再此輕飄飄的說道,但眼中有一股要與天斗的璀璨光芒。
“如果皇宮裡的皇后和太子要對你出手呢?”李歸堯道。
“逃,殺。”徐平安再道。
“好,為師心中有數了。”李歸堯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看向遠處,從來都讓人看不懂。
男人之間,尤其是徐平安對於李歸堯,從來對話都是很簡潔的,不會那麼的煽情,所有心思都在心中了。
絕非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
李歸堯和他各自回房,安然如風。
深夜,他許久不能入眠。
準確來說是整整一天,他都沒能徹底恢復到那個平靜的狀態,他可以很坦然的面對自己的父親,但沒辦法這麼坦然的面對一個背叛自己和孃親的父親。
“我想,明日陪你去,好不好?”魚幼薇突然出聲。
她將身子轉了過來,躺在他的懷中,冰肌玉骨一般的手掌在他的胸膛撫摸。
“為什麼要陪我去?”徐平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