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足以說明她並不平靜,即便自幼習武,不喜循規蹈矩,但終是個女子。
良久無言。
月明星稀,樹影婆娑。
整個後巷都無人,刺史府的後院也安靜得緊。
徐平安看著懷中的麗人,突然道:“你說是江南遠,還是月亮更遠?”
“月亮遠,因為見過有人曾從江南來,卻不曾見人從月亮而來。”魚幼薇閉上雙眼輕聲細語。
“嗯。”他輕聲應了一句。
“你要去江南嗎?”魚幼薇睜開雙眼,問道。
徐平安有些詫異,這女子總是如此聰慧,道:“對,我孃親曾是江南女子,可我從來不曾見過她,只給我留下了一個月牙吊墜。”
“我時長覺得她一直在守護著我,沒有了孃的孩子就像花插在瓶中,即便嬌豔,即便有色有香,但終究是沒了根,不過我雖浪蕩江湖,但從來不曾覺得孤單。”
魚幼薇伸出纖細五指,輕輕的扒拉開他的衣襟,捏住那月牙吊墜,微微笑道:“你說的對。我也從小沒娘,自幼被父親帶大,即便出生名門,百般呵護,但有時還是會覺得無根。”
說著她貼在他胸膛,慢吞吞用細若遊絲的聲音道:“不過,現在有了。”
聞言,徐平安嘴角一勾。
一輩子從未有過的舒心,萬金不換,無可比擬,至死都是如此。
笑道:“我們這算是私定終身了嗎?”
“不然,你當我是花船上的女子嗎?”魚幼薇佯裝怒氣,嘴角又含著笑。
突然,徐平安伸手解開了脖子上的月牙吊墜。
“你這是幹什麼?”魚幼薇有幾分期待的樣子,明眸皓齒,顧盼生花。
“我孃的東西,留給我的妻子倒也合適。就當,定情信物了。”
說著,他苦笑了起來:“我身上摸來摸去也就這麼一件值錢且有意義的物件了,若是不給,怕是要被你數落一輩子了。”
魚幼薇聞言,喜色與柔情徹底掩蓋了所有的英氣,妻子二字更是讓她的思緒全然混亂。
良久,紅唇卻一撇:“這是你孃的東西,非我奪人所愛,是你自己給的。”
“今日也是你先捷越的!”
“重要嗎?”徐平安笑道。
“重要!”
“為什麼?”
魚幼薇臉色閃爍過一絲憤懣,伸出雪白二指狠狠在其腰間捏了一捏。
“嘶!”徐平安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刺史府後院,讓外人知道了,我一輩子都難背上罵名,再說,這本就是事實!”
徐平安笑著稱是,伸出雙手替魚幼薇帶著了這月牙吊墜,動作輕微而專注,一生兩大寄託便都在此了。
魚幼薇手指輕顫,在大天朝接下了信物那便是有了婚約,只不過她兩人跳過了父母那一環,私定終身了。
她手指輕輕撫過吊墜,一輪弦月彷彿為之失去了顏色,眉目的怯色,眼中的柔情,臉頰的緋紅,都非字詞可以表達。
徐平安神情忽然一晃,直溜溜的看著魚幼薇,有種欲嘗朱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