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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傢伙應該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催頭會突然間撲上來,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的死亡過程很短。
兩口煙的功夫,這個早就苟延殘喘卻靠藥物讓自己精力充沛的老傢伙嗝屁了。
臨死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是:
“等你再長大一些,要是還這麼毛手毛腳,就跟你媽一樣,滾到窯子裡去!”
他覺得這句話沒問題,只是對自己女兒說得教訓話。
卻瞬間刺激到了早就在崩潰邊緣的鐵錘。
他此刻雖然是侏儒,但侏儒不代表力氣就小。
尤其是在恨意的加成下。
看著老傢伙被活活掐死在自己雙手之前,鐵錘緩緩鬆開了手。
然後有些後怕的後退了一下。
他試圖殺催頭的時候,都未曾恐懼過。
可是當他殺了這個他連名字都還不知道老頭時,他心中莫名的害怕起來。
“惠子,小荷,咱們快些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鐵錘回過神,站起身,慌慌張張想要拉著惠子和小荷離開。
然而老傢伙被鐵錘掐死之後,惠子只是安靜的坐到了小荷對面,指導著她繼續學習茶具。
同樣安靜的還有小荷。
“惠子,小荷......”
惠子沒有去看鐵錘:“即使你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鐵錘走過去,學著他們一樣跪坐在那裡,只不過姿勢極不規範:“跟我走吧!”
“去哪兒?”
惠子說道:“會那個鐵匠鋪嗎?你覺得我還會回去嗎?小荷應該回去嗎?”
“可這裡終究不是咱們家啊.......”
“應該說不是你家。”
“這裡是我家。”
惠子平靜的說道:
“我從十七歲開始,就被人賣來賣去,前後給三十七個人做過女人。第一個買走我的人花了五十塊錢,他要了24天,轉手賣給別人75塊錢,又多賺了25塊錢。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遇見這個老頭。他是出價最高的,三十萬塊錢。可那時候三十萬已經滿足不了我了.....我需要更多更多的錢。為了得到這更多更多的錢,我可以忍受他妻子對我毒打,我可以忍受他家族人對我的鄙視,我甚至可以忍受躲在外面、在你那骯髒的鐵匠鋪裡面生活幾年......因為最後,我可以得到這很多很多的錢。我可以讓我的女兒不用再為錢的事情,去出賣肉體,去看別人的眼色生活........”
“我所經歷的這些你不懂。”
正如惠子所言,鐵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