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無數的訊息跟風暴一樣透過那個小小的縫隙鋪天蓋地的擠進來,它們爭先恐後,鑽進張二狗的鼻子裡,耳朵裡,眼睛裡····讓他的面板都在隱隱發痛。
因為在昏暗的駕駛室裡忽然開啟艙門,視覺上還沒緩過來勁兒,還在調整,最先接受這種衝擊的是張二狗的聽覺。
那聲音遠遠比隔著駕駛艙的隔音牆壁要劇烈的多,爆炸聲伴隨劇烈的震動讓他的耳膜幾乎在一瞬間就鼓脹了起來,在他還沒來得及捂住耳朵的時候,機甲自爆獨有的高頻爆破音,跟機甲之間砍殺的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再一次肆無忌憚的溜進了他的耳朵裡。
這一下就讓張二狗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緊接著便是嗅覺上,刺鼻的人肉燒焦的味道讓鼻子異常敏銳的張二狗眼淚都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其次還有能量彈爆炸後產生的幹鹹的味道,因為味道太過強烈,像具有腐蝕性一般只是聞了一下便讓他鼻腔生疼。
最後就是最具衝擊力的視覺了,那面前是一塊被自爆烤的焦黑的地面,直徑兩米內的土壤已經被完全掀飛了,出現的一個看上去不是太大的坑洞裡竟然全部填滿了機甲的殘骸。那些殘骸上血淋淋的紅色猶為刺目,張二狗看到了那殘骸中夾雜著混成一塊的屍體,有個人頭就那樣直直的瞪著眼睛看著他,彷彿知道張二狗會在這個位置出現一樣····
再遠處是一座座殘骸堆成的小山,連綿起伏望不到邊,而這還只是他在這一道縫隙裡看到的景象,天知道到底死了多少的人。
再遠的地方已經被狼煙遮蓋,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就在張二狗扒著駕駛艙門想盡可能的蒐集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情報的時候,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帕加斯人摸了上來,並且注意到了駕駛艙裡的張二狗。
在帝國,戰場上只要自己抓到的人,回去之後都可以賞給士兵當做自己家裡的奴隸。
“喂!小子你倒黴了!”
那名士兵獰笑著將手中的能量槍指到了張二狗的腦袋上。
二狗雖然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處於戰場中心的位置上,但是他根本不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對戰場的理解還停留在坐在機甲中大開殺戒,這樣簡單的想法中。他根本不明白,在這個地方每一發能量彈都可能是衝著他來的,每一個細微的失誤或者大意都可能讓他送命。
四處都是致命的危險,無論準備與否,當死神決意要收你的時候,你可能有千萬種死法。
在他的能量手槍放在張二狗的額頭上的一瞬間,張二狗腳下一蹬一下子閃了過去,自己再一次退到駕駛艙內部。
他準備撲上去將艙門重新關閉,可是一枚針對機甲的單兵熱磁手雷順著地面滾了進來。
“可惜了這個小子明明能當一個不錯的奴隸!”
就在那個帕加斯士兵遲疑的這一秒,張二狗一腳踹飛了駕駛艙的艙門,這一腳的威力簡直大的驚人,一下子將這名士兵撞暈了過去,而在那熱磁手雷爆炸的瞬間張二狗竄了出來。
這種手雷沒有明顯的衝擊波,他的被設計之初就是為了破壞機甲,然而卻因為往往扔不到機甲身上,或者單兵無機械作戰的代價太大而被廢棄,想不到帕加斯人卻還有裝備。
在張二狗衝出來之後,那臺本就傷痕累累的卡西龍機甲,一瞬間被燒的通紅通紅,熱磁效應幾乎一下子將這臺機甲內部掏空,只剩下一具單薄漆黑的外殼孤零零的杵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