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裝飾的雖然豪華,但周圍的環境卻灰濛濛的,似乎是處在一個陰天的原因,臺下根本沒有觀眾,只有梁垣雀自己孤零零地坐著。
夢裡的他好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明明對聽戲一點都不感興趣,卻還能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情景下一直安穩坐著。
很快,戲臺上傳出了敲鑼跟鼓點的聲音,鼓點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但臺上卻一直未見有人出場。
在梁垣雀等的有些著急的時候,終於有一位珠翠琳琅的花旦從幕後登場,她腳步輕盈,以水袖掩面,讓人看不清模樣。
花旦登場,咿呀著開口,但明明梁垣雀就坐在戲臺下,卻根本聽不清她在唱些什麼,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因為聽不清,梁垣雀著急的心情更甚,反正四下都無旁人,他索性起身換到觀眾席最前面的一排,但依舊聽不清花旦的聲音。
喂喂,再往前可就要走到臺上去了!
梁垣雀在夢裡好像是著了魔,越聽不清聲音就越想聽。
更詭異的是,戲臺上的花旦即使已經開嗓,也依舊用水袖遮擋著自己的面容。
周圍的鼓點琴聲越來越響,梁垣雀終於忍不住,走上戲臺,鬼使神差般地想把花旦擋臉的手給扯開。
也許是因為做夢不受管控,也許是跟江飛待久了,性子也變得開始無法無天,梁垣雀直接翻身跳上戲臺,抓住了花旦纖細的手腕。
花旦的手腕異常冰涼,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的溫度,梁垣雀驚了一跳,拉著她的手腕大力地扯開。
滿頭珠翠之下,那張慘白的臉他再熟悉不過,是他的姐姐梁垣鶇!
“姐姐……”
梁垣雀喉頭哽住,眼眶就開始發酸。
姐姐的臉白得像紙人,嘴唇卻鮮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姐姐衝他勾起紅唇,笑容還似當年那般溫柔,她唇瓣輕啟,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梁垣雀說。
梁垣雀已經喪失了理智,不管不顧地把耳朵湊過去。
然而,姐姐一開口,卻是錢姑奶奶的聲音,
“兒子,是他們害死了我兒子,他們容不下我們,所有人都容不下我們!”
聽到錢姑奶奶的聲音,梁垣雀吃驚地往後一退,果然姐姐那張慘白的臉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錢姑奶奶那張眼眶深深凹陷的枯槁面容。
她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極難看的笑容,笑著衝梁垣雀撲過來。
梁垣雀大叫一聲往後仰倒,而後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另一邊床鋪上的江飛把自己的外套丟了過來,不偏不倚蓋在了梁垣雀的臉上。
梁垣雀感覺腦袋很沉重,耳邊竟然還能聽見那模糊不清的戲曲聲。
他慌忙地扯下外套,衝著江飛大喊,
“啊!我聽到有人在唱戲!現在竟然還在唱!”
“是個人都聽到了!”
江飛翻身下床,“是錢姑奶奶的院子那邊傳出來的。”
呃,竟,竟然不是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