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終究還是沒能踏進喬家的大門,在沉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的那一刻,就因為脫力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下過雨後的土腥味兒,同時感覺到涼涼的土粒揚到自己臉上。
他皺著眉頭睜眼一看,他被平放在一處山坡上,師父跟江飛正在一旁配合默契的挖坑,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到的鏟子。
“就這麼埋了我嗎?不再試著救一下了?”
梁垣雀虛弱的開口,聲音驚動了江飛,過來檢視他的情況。
江飛衝他伸出一隻手,想拉他起來,
“感覺怎麼樣?能起來嗎?”
梁垣雀點了點頭,拽住江飛的胳膊借力坐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
“挖坑,埋人。”師父很簡短地回答。
梁垣雀看著江飛,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她。”江飛說著,朝著梁垣雀身後揚了揚下巴。
梁垣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自己身後放著一張捲起來的草蓆,草蓆的邊緣上沾著不少血跡,裡面還散發出陣陣惡臭的味道。
“是……誰啊?”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梁垣雀的內心萬分忐忑。
“喬家少奶奶,”師父把鏟子立在土坑的一側,歇了歇有些痠痛的臂膀,
“還用我明說嗎?”
答案當然是不用,梁垣雀心中一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草蓆的方向跑去。
師父給江飛使了個眼色,江飛立刻會意,衝上去從背後環抱住梁垣雀,不讓他過去看。
“放開我,放開!我得去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梁垣雀姐姐的屍體,是剛剛他昏迷的時候,江飛從谷底給背上來的。
她的死相本就很慘,後來又因為民眾的忌憚,屍體被毀壞的不成樣子。
再加上她被拋屍在谷底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經過風吹日曬鳥獸作祟,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幾乎都看不出人樣。
以梁垣雀現在的狀態,如果直接看到屍體的模樣,恐怕會崩潰。
師父需要他直面痛苦,但不是要讓他直接厥過去,變成一個廢人。
不然到時候,扔掉他也不是,留下他也不是。
梁垣雀的個頭要比江飛矮小,因為長時間的昏迷,身體也清瘦虛弱得很,自然是怎麼掙扎都擺脫不掉江飛的控制。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是不是還在騙我!”梁垣雀拼命地嘶吼著,嗓子眼裡湧上一股腥甜。
眼見江飛就要抓不住他,師父走上前來,舉起手來衝著梁垣雀的頸後一擊,梁垣雀白眼一翻,應聲倒了下去。
江飛把軟倒的梁垣雀拖住,衝著師父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師父,做事永遠這麼幹脆利落,絲毫不會拖泥帶水。
“沒想到他醒過來的來挺快。”師父一邊說著,一邊指揮江飛把被打暈過去的梁垣雀放到剛剛他躺過的地方。
把他安頓好後,師徒兩個把卷著破席的屍體丟進剛剛挖好的土坑裡。
“行啊,這個地方是個風水寶穴,很旺後人的。”師父說著,拎起鏟子準備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