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始終想不明白,到底哪裡讓師父覺得,梁垣雀會更能勝任這項任務。
之後的歲月裡,他對此事做過很多的假設,但之後又一一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理由是,他是看不透師父的,他如果能看得透他,他就不是杭靜鋒了。
這個說法根本就毫無依據,只起源於江飛對師父的盲目崇拜。
畢竟對於一個沒有曾經記憶的他來說,杭靜鋒就如同造物主一樣。
在師父的鼓吹下,他還是將信將疑的跳下了那座山崖。
果然如同師父所說的那樣,平常的訓練關鍵時刻是會起作用的,在跳下去的那一刻,身體的很多部位本能一般的做出反應,保護著他穩穩落地。
不,好像也不是那麼穩,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他還是因為緊張出現了一剎那的重心不穩,所以在落地後原地打了一個滾才卸掉多餘的力氣,讓自己不至於摔傷。
不過這一打滾,就讓他坐到了一個觸感很奇怪的東西上。
他伸手,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血汙,而後定睛一看,身下竟然是一具渾身髒汙的屍體。
“噫呃!”
江飛一下子蹦了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噁心。
崖上的師父聽到他的喊聲,立刻朝著下面喊道,
“下面有什麼?”
“一個死人!”江飛一邊高聲回覆,一邊又仔細瞧了瞧補充道,
“好像還是個小少年,最多十四五歲。”
“是麼?”
師父又問了一聲,
“還活著嗎?”
“喂,我說你是不知道死人是什麼意思嗎?”江飛急了,衝著上面大吼。
“你仔細看看,萬一還有口氣兒救呢?”
師父的語氣,倒是一直不緊不慢,平靜的很。
江飛看了一眼死透的不能再死透的屍體,還是咬著牙往前一探身子,把手指放在少年人屍體的鼻子下面試探鼻息。
但這一試探,他直接就驚了。
他幾乎可以確認,剛才少年確實是一副完全的死人模樣,但是在他的手指伸過來的那一刻,少年竟然在一瞬間恢復了淺淺的呼吸!
江飛忍不住高聲爆了一句粗口,從他驚歎的語氣中,師父已經猜到了下面發生的事情。
“把他背上來吧,咱們家的傳統,是不能見死不救。”
江飛心說,你說的倒是輕易,這個少年明顯是死了好幾天的模樣,或者說剛才還是死了一段時間的模樣。
所以他不僅滿身泥巴跟血跡混合的髒汙,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因為進來頻繁的雨水而長得越來越茂盛的雜草包圍。
江飛忍著噁心,從腰後掏出匕首來,斬斷了周圍絲絲縷縷的草葉,才把少年從一堆綠油油的草葉中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