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莊佑傑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看見莊重的房間的門縫裡,還隱隱有光亮透出。
嘶,這臭小子,都多大年紀了,還改不了夜裡偷偷打遊戲的毛病!
莊佑傑這麼想著,氣沖沖地推開了莊重的房門,卻發現他趴在電腦桌前正在翻書,桌上跟旁邊的床上還堆著不少各類書籍。
而他面前的電腦螢幕上,顯示的不是電子遊戲,而是一個空白的文件。
“嘿,你個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做什麼呢,上學那會兒都沒見你這麼用功,現在又裝什麼文化人啊!”
莊佑傑衝過去,揪住了莊重的耳朵。
“哎哎哎,爺爺,先放手啊!”莊重疼得直叫喚,
“我這是,我這是打算寫小說!”
“寫小說?寫什麼小說?”莊佑傑終於在疑惑中放開了他。
“當然是寫您的故事了,這麼傳奇的經歷,不記錄下來屬實是太可惜了。”
今晚,在聽過莊佑傑的講述後,莊重的腦袋裡就一直在想象各種畫面。
想到最後,他乾脆直接睡不著了,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準備以爺爺的故事為原型,創作一部懸念小說。
但他是理科生,從小學開始寫作文就是弱項,再加上這些事情畢竟不是他的親身經歷,很多事物都只能靠生活在現代的他基於日常去想象,所以怎麼寫都不是那個味道。
幾段文字刪了寫,寫了刪,反覆折騰了半晚上,還是隻有一個空空蕩蕩的文件,莊佑傑只能爬起來翻書,試圖能從那個年代的文學創作中找出一些靈感。
不過這會兒,看到莊佑傑,莊重心裡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
“什麼?你想讓我寫小說?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
莊重想到,自己爺爺首先是親歷者,其次還是研究了一輩子文學的文科老師,他早就見識過,寫東西對於莊佑傑來說不算是什麼難事。
不過莊佑傑卻覺得這事荒唐,隨口就給拒絕了。
“您,沒用時間嗎?”莊重說著,用質疑的眼光看向他。
確實,現在莊佑傑是退休狀態,不用操心工作事業,家裡唯一的孫子也已經長大成人,有穩定的收入,不需要他照顧。
他每天除了出門散散步就是在家裡看電視節目,哪裡來的“沒有時間”一說呢?
“哎呀,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哪裡會寫小說啊,你一天天的總想著瞎搞。”
莊佑傑確實會寫東西,但是他一輩子寫的最多的東西是教案,最多在學校的要求要寫過一些詩歌跟散文代表學校去參加一些文學比賽。
小說,這種體裁還真沒嘗試過。
而且如果這個故事由他來寫的話,也不能叫小說了吧,也許應該稱為“自傳”。
太羞恥了,他又不是什麼名人,哪裡配給自己寫傳。
莊重從小被莊佑傑帶大,爺孫兩個互相之間都非常瞭解彼此,所以看莊佑傑這副來回找藉口的模樣,莊重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本意。
“哦,我懂了,爺爺,您是覺得寫自己的故事,很不好意思是吧?”莊重直接就問。
見他已經這麼說了,莊佑傑只好點點頭,
“講自己的故事,總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吧,現在讓你把從小到大的破事兒都寫一遍,你能寫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