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的臉上是冷汗直冒,嘴巴緊緊地抿著,似乎是在絞盡腦汁地找藉口,也似乎是在糾結是繼續為宋家做事,還是原地投誠。
事實證明,趙大夫是個識時務的人。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選擇向梁垣雀低頭。
可能是忌憚他背後的黃老爺,也可能是宋家給的好處根本就不足以讓他負隅頑抗。
宋家給的好處,也就只能支撐他嘴硬到現在。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梁垣雀說,“小先生,我其實也是被脅迫的。”
“那這麼說,你很容易被脅迫咯?”梁垣雀挑了挑眉,笑意裡帶著滿滿的威脅。
他們離開趙大夫家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小鎮並不發達,所以燈光很少,他們基本只能靠著微弱的月光才能看清面前的路。
“他真的會聽我們的嗎?”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莊佑傑終於忍不住,開口跟梁垣雀說話。
“我沒有給他留第二個選項,他只能選擇按照我說的做,”梁垣雀邊走邊說,
“我會玩死他,不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明明是悶熱的夏季夜晚,莊佑傑還是控制不住地覺得脊骨發涼。
梁垣雀從來都不是什麼和善的人,反抗他的人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莊佑傑不禁回想起當初初見時,在蘭小姐的案子結束之後,他帶著自己繼續調查柳城連環殺人案時,也是這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這小子,在當偵探之前,不會是哪個山頭的山大王吧?
“那我們回去之後該怎麼跟黃老爺說?”
莊佑傑想了想,換了個問題。
“實話實說咯,還能怎麼樣。”梁垣雀聳聳肩。
這一次的案子,解決起來其實跟林家的案子一樣,它的結局不會像是梁垣雀曾經接觸到的大部分案子,兇手會被繩之以法。
但兇手最後會怎麼樣,被害人會不會被妥善安置,一向不在梁垣雀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所做的,就只是找出真相而已。
曾經他剛剛入行的時候,感情還很氾濫,他會同情無奈被害的被害人的遭遇,有時候也會對身世悽慘的兇手感到同情。
他在辦案的過程中,有憤怒,有憐惜,但這些感情往往會對他造成影響。
所幸,他後來快速的成長起來,在辦案的過程只要記住自己是個偵探,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雖然,他還沒有活得那麼決絕。
因為有些時候他還是保持了一絲情感,有情感才會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會喘氣兒的人。
“把真相查出來,擺在黃老爺面前,他是跟宋家人打起來也好,報官把宋家人抓去坐牢也好,都跟我們沒關係了。”
“也是,”莊佑傑想想,點了點頭,“後面會發生什麼,即使咱們想管,也管不了。”
他這話說出去好久,梁垣雀都沒有給他回應,這讓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嗎?
於是他回頭叫了梁垣雀一聲,“阿雀,我說的……嗯?”
他的身後只剩一片空蕩蕩的黑暗,梁垣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了蹤影。
“哈?阿雀?你別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