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我就氣,那個老孃們兒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說是要幫我們,可關鍵時刻都是她在害我們!”
“你怪她沒有意義,她也是身不由己。”梁垣雀非常罕見地為一個人做起了開脫。
“她還要在水寨生活下去呢,如果被人發現她在暗中給我們透露訊息,她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昨天,女人大喊大叫著報信,是因為水寨追兵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痕跡,在那種情況下,她不把自己摘出去,事後很難解釋。
而且她也給他們指了路,等他們跑了才喊人,喊人還用了漢話提醒他們,已經在盡力的給他們爭取機會。
“她在水寨裡的地位很低,如果被發現私通外人,估計沒有扶沙那麼好運。”梁垣雀跟莊佑傑解釋。
莊佑傑想想也是,她的身份一直被人詬病,就連住處都要被趕到非常偏僻的地方。
“很奇怪,人群創造了妓女,但又容不下妓女。”莊佑傑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不僅僅是這樣,”梁垣雀搖了搖頭,“她受到排擠,妓女的身份佔一部分,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因為她是個漢人。”
莊佑傑一聽就驚了,漢人?那女人為什麼說是個漢人?
他心想,梁垣雀該不會是剛醒過來,腦子還暈著呢吧?
梁垣雀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懷疑,就對他說,“你仔細想想那個女人的長相和語言習慣。”
水寨的人,應該是從祖先那一輩搬遷到這個地方來的。
他們最早的誕生地不是中原地區,多年來又保持著不通婚的原則,所以後代的長相跟漢人還是有一些區別。
比如他們的身材普遍比較墩狀,骨架很寬大,但身高並不高,像流雲那樣的男人已經是極限。
長相上男女都偏向於圓臉,鼻頭圓鈍,基本跟秀氣不搭邊。
但不管是什麼人種,都有長得好看的,就比如阿世婭這樣的姑娘,可能也是因為沒長開,眼皮鼻尖都帶著清秀,乍一看跟漢人有些像。
所以莊佑傑就一直先入為主的,把紅花女人也當做那種因為秀氣而看上去像漢人的人。
在梁垣雀的提醒下,他仔細一想,對啊,她其實就是個漢人的長相。
只不過是水寨的打扮暫時的迷惑了別人的大腦。
梁垣雀看著莊佑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內心很滿意。
莊佑傑雖然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但在悟性這方面表現的還是不錯,常常一點就通。
長相方面,就已經暴露了女人的血統,而她跟梁垣雀之間的交談,才是真正將她暴露徹底的。
一般人在聽別人講述一個故事,尤其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故事時,思緒都會開始考慮故事的本身。
但梁垣雀不是一般人,女人在講一年前案件的時候,他一邊在思索講話內容,一邊在注意女人的說話方式。
女人的漢話說的十分流暢,這種流暢不是在成年或者少年時期後天學習能達到的。
水寨裡面會說漢話的人其實不多,女人的話就更少了,像阿世婭那種,就已經屬於女兒家中講漢話講的很好的。
她在跟梁垣雀的交談之中,梁垣雀故意說了一些對水寨人來說比較複雜的詞彙,她也全都聽懂了。
女人能把漢話說的這麼流利,只有一種可能,漢話本身就是她的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