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見他這副模樣,就在岸邊蹲下,拍了拍手之後衝著他展開雙臂,“要抱嗎?”
“那多不好……”莊佑傑剛想拒絕,就看到船下蕩起的一圈圈水波紋,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於是改口道,“那還是扶我一下吧。”
梁垣雀拉住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上岸,莊少爺在踩到陸地的那一刻,重重的長舒了一口氣,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貪戀腳踏實地的感覺。
這邊岸上的建築分佈很奇怪,那個隱藏在水汽之中的寨子如今已經在他們面前露出了完整的面貌,要比莊佑傑看到的和想到的更加龐大,木製的小樓錯綜複雜的排列著,互相之間緊緊的挨在了一起,有很多低矮的小樓上又加建了新的閣樓,因此形成了這麼個龐大的木樓寨。
木樓寨的深處,他們僅憑肉眼難以看到盡頭,可以想象到內部還會有更多的木樓。
這簡直是形成了一座城,一座由木頭搭建而成的城。
城寨的前面大概三米遠的距離處,有一條深刻的白線,白線這邊的挺大的地面上空空蕩蕩,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推著餛飩車在煮餛飩。
真是奇了怪,這個城寨裡的建築密密麻麻的恨不得要壘到天上去,怎麼不在前面的空地上建樓?
船家把他們送上岸之後,就撐起漿來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還囑咐了梁垣雀一句,
“你記好了,面前的寨子可千萬不能進。”
梁垣雀點點頭,露出一個純良的微笑,“您放心吧,我看上去像惹事兒的人嗎!”
船家走了之後,梁垣雀把莊佑傑拉到餛飩攤兒前坐下,張口跟大爺要了兩碗餛飩。
莊佑傑很是好奇,“你說要到對岸來查案,可是我們卻不進寨子,那我們查什麼?”
之後他看了看專心盯著餛飩鍋的大爺,壓低了聲音,“難道要查這個買餛飩的大爺?”
反正在寨子之外,他沒有再看到除他們之外的第二個人。
“我當然要查寨子,糊弄船家的你怎麼也信?”梁垣雀邊說著,邊接過了大爺遞過來的餛飩碗,“在不久前,有個外地的年輕人來過這個寨子,之後他就離奇死了,他的家人不甘心他這麼不明不白的離世,委託我來調查清楚。”
死人了?那這次是殺人案啊。
莊佑傑問他,“那死者是怎麼死的?被人殺害?”
“投水溺亡,”梁垣雀一邊說著死因,一邊吃起了餛飩,“就是咱們剛剛過的那條河,暫時還沒判斷出來是自盡還是謀殺。”
莊佑傑聽了他的話,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度過的河,水面依舊非常平靜,只有傍晚的輕風吹過時才會帶起一絲小小的漣漪。
梁垣雀放下了手裡的勺子,從隨身的揹包裡掏出了一張照片,隨手甩給了一旁的莊佑傑,
“喏,這就是死者。”
莊佑傑毫無防備,拿起來就看,之間黑白的照片上是一具已經泡發的屍體,擺在岸邊的石板路上,整個面目腫脹發白,眼眶裡面已經爛成了一團一團。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死屍,雖然是張照片,可這屍體的死相實在太過噁心,嚇得他立馬把照片甩了出去。
“哎,你幹嘛!”梁垣雀趕緊把飄到了地上的照片撿起來,“這可是我花錢買的,你愛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