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捱揍的時候,他憤憤地想女人不應該這樣,自己以後一定不討這樣的媳婦,但是長大之後似乎是腦子被打壞了,又開始在潛意識裡習慣女人就應該這樣。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他很想她們。
眼前被他拉著的小丫鬟,隨著他的思緒,臉龐逐漸跟他記憶中的大姐重合到一起,他心中突然動了不忍,放開了手。
“你好好說話,我就不揍你,說你是來幹什麼的?”
丫鬟哭的鼻涕都出來了,胡亂的用手掌抹了一把臉,“回梁少爺,奴婢名叫芝翠。”
“沒問你叫什麼,我是問你來幹什麼的。”梁垣雀皺了皺眉。
小丫頭在慌亂之中撲通一聲跪下,垂下頭來向著梁垣雀哭訴,“奴婢,奴婢是趙嬤嬤派來伺候梁少爺的……”
梁垣雀的眼神微微一變,不由自主的高看了這個小丫鬟一眼,這丫頭有點意思,起碼跟蘭小姐身邊的那個雨燕比,是多幾分聰明的。
她低眉順眼的跪下,還低下了頭,表面上看是因為在哭,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神情。
她知道自己也許沒有能力把神情偽裝起來,那就只能想辦法藏起來。
但很可惜,她對上了是梁垣雀這種慣會算計人心的傢伙,她這點小聰明,聰明的很表面。
而且剛剛梁垣雀也是親眼觀察到,這小丫鬟哪裡是來伺候人的樣子,分明是鬼鬼祟祟。
她口中所言的那個趙嬤嬤,梁垣雀並不清楚是誰,但聽她話裡的意思,怎麼著也是她上一級的人物,可如今她低頭掩飾神情,就是在證明她其實在說謊,再不濟也是這一句話裡有一半是謊話。
梁垣雀還是堅持他之前的判斷,這個丫頭應該不是管事嬤嬤能隨意調派著來伺候客人的,她是小姐身邊貼身的人!
即使她跪在了自己的腳邊,梁垣雀也不為所動,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丫頭,語氣冷冷的說,“你沒有說實話。”
這個叫芝翠的丫鬟,一聽他這話,因為抽泣而聳動的肩膀端在的停艮了一下,似乎是愣怔住了,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常態,可見這個丫頭的心裡還是有幾分能耐。
“…是,是,少爺說的是,我的確是被二小姐叫來伺候人的,不過也是二小姐託了趙嬤嬤帶我過來……”
她後面的磕磕巴巴梁垣雀沒有心思在聽下去,反正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斷,這個小丫頭橫豎不肯說實話,她假意托出了一部分真話,實際上是為了掩蓋另一部分更重要的謊言,也就是梁垣雀一直在追問的關於她來此的目的。
也不知道這是她自己機靈,還是已經提前被沈月欣教過了,如果是她自己有這麼多心眼子的話,看著她貌似比雨燕還小的年紀,梁垣雀忍不住想,就這樣的丫頭要是再被生活磨練幾年,估計能成長成一個人精一般的人物,但可惜這樣的心眼子長在了一個小丫鬟的身上,這些機靈便只能用在後宅之中,屬實是可惜。
而她一旦提起了二小姐沈月欣,梁垣雀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對她來此目的的判斷,芝翠是被沈月欣派來探查梁垣雀這邊的訊息,這個芝翠是沈月欣的貼身人,估計也是她身邊最聰明的人,所以派她來執行這個任務倒也很合理。
哎呀,沈月欣這個人,事到如今真是混身寫滿了“我很有嫌疑”,可是行為和心思都如此淺薄的一個姑娘,真的有可能設計一起殘忍的兇殺案,去殘害她的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