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鬼都是倭寇刀下的孤兒,被我救了回來,只教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讓他們防身,算不得弟子。再說了,師伯,我還不到收徒的年紀吧?”江遠哭笑不得,這天機老人真是害人不淺。
“那兩個少年皆是良材美玉,你若有愛才之心,收做弟子也未嘗不可。只是……那女娃娃還好,那個男孩有些陰沉,令人住摸不透,千萬要小心**。”傅恆道。
江遠心中一驚,師伯一生閱人無數,他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之前也曾覺得小海的心性城府不想是個普通的少年,但江遠深信只要悉心**,此子終究還是可以走上正道的,如今聽到師伯的評價,他也有些不確定了,江遠更是想起了他揮刀殺人的樣子,沉穩冷靜,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江遠感到心中一陣寒意。
跟傅恆散步回來已是近半夜,江遠心中惦念著青蛇,順著小路來到了青蛇的小院。青蛇房中還亮著燈光,似乎是在專程等著什麼人。
江遠心中暗喜,原來她也沒有真的生氣嘛。
門上著插銷,江遠輕叩了兩聲。
“誰?”
“我。你開門啊。”
“這麼晚了,少俠夜闖姑娘的閨房,成何體統。有事還請明日再來吧。”
江遠哭笑不得,連忙求饒:“是我錯了,都怪我不辭而別,當時情況緊急,你別生氣啊。”
“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保證,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不讓你擔心。”
門吱呀一聲開了。江遠看到了雙眼通紅的青蛇。
“進來吧。”
江遠低眉搭眼的跟在青蛇身後也進了房間二人坐在桌邊,桌上放著一壺酒——這不是明擺著等自己嘛!
青蛇自顧自的喝著酒,江遠不知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尷尬。
“對不起,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江遠想來想去,就想出這麼一句話。
“我跟你說過的吧,我八歲的時候失去了父母,兄弟,和家庭。後來在六和幫,每次打仗都會少一些兄弟,有的只見過一面,有的朝夕相處,他們有很多人替我當過刀,六和幫越來越壯大,每次死的兄弟就越來越多。江遠,你不告而別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青蛇有些恍惚,不知是因為醉意還是傷心事,雙眼紅彤彤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江遠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女人。笨拙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人在江湖,身處險境是很平常的事,這一點怕是很難如青蛇的願了。江遠從青蛇手中搶過酒壺,往口中猛灌了一口,道:“人生不過就是個得失的過程,總有些東西是終究會失去的,只在意你失去的,就無法得到想要的。你看,你失去的家庭,卻得到了六和幫的兄弟兄,每次打仗都會失去同伴,可你的同伴不是每天都在增加嗎?人總要向前看。”江遠暗道:誰不是一路傷痕累累的走過來的?江遠甚至都不記得父母的樣子。
青蛇扭頭看著江遠,莫名其妙的笑道:“你的故事還沒有講給我聽過呢。”
江遠想了想,道:“我的故事還沒有完呢。你要聽下去嗎?”
這倒還真是個新鮮事,江遠這個榆木疙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以啊,那你就慢慢講給我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