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義他們，吳天雄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祠堂裡。
他一步跪在地上，衝著先人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先人在上，父親在上，求你們，保佑吳壞！”
“不要讓我吳天雄，絕後！”
他起身，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祠堂，來到大院裡。
鵝毛大雪，傾盆而下，北方也開始在下雪了。
這一層白色，純潔無瑕，只見唐果果穿著紅色大棉襖，踩在雪地上，跑來跑去，一會兒堆雪人，一會兒捏個雪球，追著吳家養的兩條看門護院的狗。
那兩條狗，似乎也不認生，知道這小孩是吳家的人，跟她玩得不亦樂乎。
雪地上，一人兩犬，奔跑打鬧。
吳天雄站在那裡，腦袋上已經堆了一層白雪，卻也沒動一下，熱淚盈眶地看著唐果果。
馬上就過年了，按照之前和吳壞約定的，要請柳虹和唐青城，也來北方過年。
明天，就是吃團圓飯的時候，吳家已經缺席一個吳應龍了，難道，還要再缺席一個吳壞嗎？
吳天雄看著雪地裡，天真無邪的唐果果，不敢想象，這個小女孩，如果失去了父親，會不會……淪為下一個吳壞？
“吳爺爺！”
唐果果轉身，就看到吳天雄站在那裡。
她撒丫子，就朝自己的吳爺爺跑來，可沒跑幾步，絆倒摔在了地上。
吳天雄見狀，連忙朝她跑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不疼，吳爺爺，不疼。”
唐果果重重地摔了一跤，卻仍然咯咯笑著。
身為南方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哪怕一腳摔下去，似乎都有一種樂趣。
這一片白色的美景，不正是童話裡描述的那樣。
“丫頭，想爸爸嗎？”
吳天雄抱起唐果果，替她撣去身上的白雪。
“想，可是爸爸老是見不著人。”
唐果果一臉委屈：“吳爺爺，你去收拾他一頓，他就聽話了。”
“好，明天他回來，爺爺保證好好教訓他。”
吳天雄眼睛又紅了起來，撫摸著眼前這顆小腦袋，吸了吸鼻子：“丫頭，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要跟你爸爸一樣，一樣堅強，知道嗎。”
“那當然。”
唐果果哪聽得懂吳天雄的話，但仍然一臉驕傲“我長大了以後，要跟爸爸一樣，去打仗，做個英雄，我還要去北境，成為那裡的女戰神。”
“這是爸爸跟我說的，他都沒告訴過媽媽，吳爺爺，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好，我替你保密。”
吳天雄聽著，喉嚨一哽，抬起頭，看著天空。
“老天爺，你已經從我身邊，奪走一個兒子了，如果你還要再奪走我最後一個兒子，我吳天雄發誓！”
他眸子發狠，當真是在和老天爺對話一般：“我將摒棄人性，摒棄良心，不管殺多少人，我都會替我兒子報仇！”
“因為你不公！”
大雪，忽然越來越大，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有了回應。
吳天雄吸了吸鼻子，抱著唐果果，朝屋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