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先天境的武林高手了,可以當大俠了,可以和你並肩作戰了!”
“並肩作什麼戰!”中年男子聞言眉頭緊皺,“我有跟人作戰嗎?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習武練劍。”
“為什麼?”被潑了冷水的少年愣住了。
這和他預想的太不一樣了,此處不是應該有掌聲、有欣慰、有誇獎嗎?努力了三年,順從了三年,渴望了三年,等來的就是個這?十三歲的少年,怎麼受得了?
盯著中年男子整整十五息,少年強壓下內心的失落,極力控制著眼角的溫熱,不使流出,“到底為什麼?”
看著少年倔強的模樣,回憶他三年來的辛苦,中年男子眉頭皺的更緊了,“讀書去。”
“這不是理由!”少年忽然爆發了,大喊道,“這不是理由!”
“三年來,我日日夜夜地讀書,不敢辜負爹和孃的期望!”
“我習武練劍,從來沒有耽誤過讀書。”
“每次觀劍,都經過爹孃的考核。”
“每次練劍,我都事先讀完了一天的書。”
“我沒有一刻忘記爹和孃的囑咐!”
“我只是有一點自己的夢想!”
“我為此努力!為此奮鬥!”
“為什麼你們從不認可?為什麼?”
說到最後,少年的聲音已然變得沙啞,不期然間,落下一滴滾燙的熱淚。
中年男子雖然眼裡都是關切、心疼,可身體上依然堅持不為所動。
“晨兒,爹孃都是為了你好啊。”一旁喝茶的雍容夫人一把將少年攏入懷中。
“我不要你們為我好。”少年掙脫懷抱,“我只要你們同意我習武練劍。”
“習武練劍不是你的路啊。”雍容夫人心疼道,“眼下你只需好好參悟道經道書。”
“是啊,晨兒。”中年男子終於開口了,“習武練劍都是小伎倆,根本不值得學!”
“既然是小伎倆,為什麼你們還要天天練習。”少年反駁道。“不值得學,為什麼所有人都搶著要學?我就是要練劍,我要成為真正的武林高手,行俠仗義!”
被迫習武練劍,是中年男子和雍容夫人心中最大的痛,可這一切都是為了少年。
他自己受委屈不要緊,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夫人受委屈。
哪怕這個令夫人受委屈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好,你想要習武,行!”中年男子有些生氣了,“你不是自恃記憶超群、悟性極高嗎?我現在舞一段劍法,你把它記憶下來,一次記不住,打一棍。兩次記不住,打兩棍。以此類推。”
“好!一言為定。”少年很自信,因為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這點爹孃也知道。
可在真正看到中年男子所舞之劍法後,少年第一次改變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中年男子所舞的劍法,其實並不複雜,也就是九招二十七式。
每一招、每一式都自然蘊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軌跡,無論少年怎記憶都不成。
往往是少年分明記憶下來了,可是當自己舞出來時,就是錯的,連自己也能感覺到就是錯的。
中年男子已經舞了兩次,就等於少年已經是敗了兩次,受了三棍。
“服不服?”中年男子笑問道。
笑是因為他發現少年果真悟性驚人,雖然離正確還差得很遠,可是已經很了不起。
“不服!”少年頭一歪,緊皺著眉頭道。
“那就再來。”中年男子又舞了一遍。
不出意外,少年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