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末世降臨,所有人都在瘋狂地逃離自己所在的地方,都在往那個避難所跑去。可在逃跑的途中發生了意外,因為弟弟摔倒使得爸爸把弟弟丟給媽媽的時候被喪屍追到了,然後就直接被喪屍撕扯,媽媽很想去救爸爸,但是為了自己和弟弟,毅然決然地就拉著兩人繼續往前跑去。可最後媽媽也撐不住了,她就直接留在原地用自己的生命攔著那些喪屍,還叫簫瓏苞照顧好弟弟。但是,簫瓏苞最終還是沒有照顧好弟弟,非但沒有照顧好弟弟,還把弟弟推進喪屍裡讓喪屍把自己的弟弟活活撕扯而死,只因為那些埋藏在心裡的不甘和怨恨,使得簫瓏苞在迷迷糊糊中把自己的弟弟推了出去。可當自己被救到避難所的時候,她後悔了,真的是特別地後悔,這也成為了簫瓏苞心裡抹不掉的愧疚與過往。
回到現在,靳敏已經離開了,就連身影和腳印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她不曾來到這個樹林一樣,至於為什麼她那麼不擔心自己計劃的失敗?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完成了第一步,既然第一步已經完成了,那後面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簫瓏苞看著周圍如此地安靜,自然也就是站了起來。說真的,靳敏臨走時的最後一番話生生地壓死了簫瓏苞的最後一道防線,然後直接讓簫瓏苞想起了那段痛苦的回憶。
想到了弟弟天真無邪的臉,想到了那個無論在任何時候都相信姐姐的表情,想到了弟弟被喪屍拖進去那絕望的神情,想到了弟弟那雙一直在尋求自己幫助的手,想到了弟弟雙眼留下絕望的眼淚,想到了弟弟被喪屍撕碎之後那一幕沾血衣服碎片和血肉模糊的景象。
自那一天起,簫瓏苞的夢裡都會出現簫瓏昭的身影,血肉模糊的臉,帶血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被剖開的肚子以及不對稱的手臂和腿。至於為什麼是不對稱的手臂和腿?那是因為那手臂和腿都被喪屍扯下來一部分,而且扯下來的部分還不一樣,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不對稱的情況。
每次在夢裡,簫瓏昭悲慘的樣子出現在簫瓏苞面前,他一直唸叨著那些話:“為什麼不救我?姐姐,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不是特別愛我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拋棄我?為什麼要把推過去?明明,明明你一直都對我那麼好,為什麼?姐姐,為什麼你要那麼做?嗚嗚~”
然而每一次做夢夢到這裡的時候,除了死去的弟弟,還會出現另外兩個人,那兩個人對於簫瓏苞是特別重要的存在,那就是自己的父母。
而夢中的父母態度和死去之前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父母在死的最後一刻,說話和眼神都是溫柔的,夢中的父母語氣和眼神都是充滿著怨恨和憤怒,而且還和簫瓏昭的眼神重疊在一起,他們的話語尖酸刻薄,完完全全就不像簫瓏苞內記憶中的父母。
夢中的父母都在怪自己,為什麼不保護自己的弟弟?為什麼把自己的弟弟推出去?為什麼還要這麼安心的活著?還說自己不配活著,應該和他們一起去死,應該跟他們一起離開,而不是待在這避難所和那些沒有血緣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一起變得那麼不三不四。他們才是簫瓏苞的親人,她應該一起離開這世間,一直在這夢中給簫瓏苞洗腦。
當然,簫瓏苞已經成年了,自然也就是自主思想還有自主判斷,夢中的她自然也就反駁自己的父母弟弟,很誠實地承認自己自私,想要活下去。
但夢中的父母弟弟依舊不依不饒,父母一臉失望地說為什麼要把簫瓏苞生下來,那麼自私的女孩子不應該被生下來,還不如沒有這個女兒。
每當這個時候,夢也就到了結尾,也就是簫瓏苞在夢中繼續反駁完畢之後,就在床上驚醒,額頭上面都是汗水,全身也都是汗水。
至於是什麼時候不做這個噩夢,那就是在薛影來了之後。
薛影來了之後,簫瓏苞就特別關心地照顧他,就好像照顧自己親弟弟一樣,就好像把薛影當作親弟弟照顧。
後面薛影越發的黏著自己,自己也特別耐心地照顧薛影。如果說簫瓏苞是薛影的白月光,那薛影就是簫瓏苞的救贖。
就是在照顧薛影之後,簫瓏苞再也沒有做了那些噩夢,噩夢裡的弟弟父母都沒有來到夢裡侵擾過簫瓏苞,就好像憑空消失,或者說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自從那次之後,簫瓏苞就把薛影當作自己的救贖,就自然而然地把薛影當作自己的弟弟來看,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來照顧,反正一切都是當作親弟弟為基礎地照顧薛影,把一切虧欠簫瓏昭的東西都給薛影,在簫瓏苞的內心,薛影就等於簫瓏昭。
雖然,簫瓏苞知道把薛影當作簫瓏昭對薛影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畢竟簫瓏昭是簫瓏昭,薛影是薛影,他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可簫瓏苞卻沒有辦法,因為就算自己腦子裡一直在提醒自己薛影不是簫瓏昭,但是,她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把薛影當作簫瓏昭來照顧,好像一切都已經變成了習慣,習以為常把薛影當作簫瓏昭照顧。
剛剛靳敏開口說的話就是:“你有著滿身的罪惡,憑什麼得到救贖?你根本不配。”
那番話是深深地扎進了簫瓏苞的心裡,畢竟她是特別清楚自己是滿身罪孽的,不然就不會把薛影當作簫瓏昭來獲得救贖。
緩和了一會兒之後,簫瓏苞終於把剛剛湧出來的記憶消化完了,至於是不是真的緩和過來,那答案肯定就是否定的。
但是,自己要是再不離開的話,天就要亮了,至於靳敏那話的答案,簫瓏苞是已經有了答案的,就等著兩天後的到來。
心靈受傷的簫瓏苞很快地就回到避難所,當然,她就算心靈受傷了,還是得暗戳戳的進去,不能被人發現,要不然她之前做的工作就白費了。
透過夜色和巡邏的規律,簫瓏苞還是特別順地回到自己房間門口,然後開啟自己的房間門,悄悄地走了進去就把門給關上了。
回到房間的簫瓏苞根本就沒有開燈,就是害怕一開燈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躺在床上的簫瓏苞還是睡不著,因為靳敏勾起的那些回憶還有靳敏的話,一直在困擾著簫瓏苞,所以,簫瓏苞完全是睡不著。
但,簫瓏苞還是沒有辦法抵擋住睡意,直接就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曾經的夢魘再一次地來到了簫瓏苞的夢裡,沒錯,夢魘,也就是死去的父母還有弟弟。估計就是靳敏給簫瓏苞帶來的精神刺激使得簫瓏苞又像以前一樣夢見她不想接觸的夢魘。
很明顯,這一次的夢魘依舊是怪罪著簫瓏苞,怪罪她的自私,怪罪她的無情,陳述著她的罪孽深重,述說著她不該活著的話語。
其實這次不僅僅是這樣,簫瓏苞的夢中還出現了其他人,爺爺奶奶以及街坊鄰居,他們也在怪罪著簫瓏苞,怪罪著她為什麼要親手殺死弟弟?批判著簫瓏苞的罪孽深重,還說她根本不配活著。
夢中的簫瓏苞聽到這裡自然也就是快速地朝著前面跑去,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但是快也沒有什麼用,畢竟周圍都是黑暗了,沒有光點,也沒可以立刻出去的光線,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跑啊跑,都不知道跑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跑哪裡,對於時間和方向,簫瓏苞是真的沒有。
她現在很清楚的是她的後面那些聲音一直在追著她,完完全全就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所以,那些聲音就那樣追著簫瓏苞,一直在給簫瓏苞洗腦。雖然簫瓏苞有自己的判斷力,可難免這麼一直唸叨唸叨的都煩了,煩到脾氣都上來了,脾氣上來就直接停下腳步對著那些聲音反駁。
可是,緩和過來之後,簫瓏苞又後悔自己那麼衝動了,畢竟自己的面前是自己最害怕的夢魘。
那些夢魘很明顯就感覺到了簫瓏苞的恐懼,它們變本加厲地靠近簫瓏苞,用言語進行攻擊,更過分地就還直接上手,抓住她的頭髮和衣服,還有把化作影子直接把簫瓏苞包裹在裡面,也就是在這一刻,簫瓏苞徹底驚醒了。
驚醒的簫瓏苞直接猛的坐在床上,汗流浹背,額頭冒著很多的汗水,嘴巴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雙眼中帶著恐懼的表情,很明顯,夢中的夢魘再一次侵擾著簫瓏苞,如果得不到救贖,那簫瓏苞一輩子都會被夢魘侵擾。
而簫瓏苞驚醒的時間正好早上八點,這倒是簫瓏苞第一次這麼晚起床,每次她都會六點半起來,七點鐘就會去薛影房間叫薛影起來,然後在薛影拖拖拉拉了很久之後帶著薛影去庭院吃早飯,早飯吃完就陪在薛影打遊戲,然後就是吃飯看書吃飯講故事各自睡覺,每一天都是那麼輪迴,除了這些日子,畢竟薛影身上的毒是越發的嚴重了。
所以幾乎薛影就是躺在床上,都是簫瓏苞喂的,難受的時候都是簫瓏苞陪在身邊,偶爾還會有幾個人過來看看薛影的情況,然後就是白琳來喂藥看看有沒有效果,最後來的就是處理完畢的金渝。
當然,金渝和薛影的每一次見面自然也是不友好的,畢竟金渝和薛影之前就是死對頭,現在也還是,不管金渝怎麼樣關心薛影,得到的都是薛影冷漠的回應。
父母的死在薛影的心裡就是一個坎,永遠過不去的坎。
簫瓏苞驚醒之後,自然就是起了床,臉色明顯是有點蒼白,畢竟是被嚇得不輕,她直接去衛生間洗了一個澡,將髒衣服換了下來後就把那些衣服洗掉,然後就掛在自己窗戶外的欄杆上面曬。隨後就是來到庭院吃早飯,畢竟避難所有些人確實比較晚吃早飯。因此,簫瓏苞現在下去,依舊可以吃早飯,只不過這一次她自己就感覺委屈薛影了,畢竟每一次薛影吃早飯的時間是八點,現在都快九點了,薛影肯定也餓了。不禁意間,簫瓏苞內心的愧疚感湧了出來,久久地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