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臣老了
張揚哈哈一笑。
“這個你放心，只要路修好了，我不是說了嗎？銀子滾滾而來，到時候你就等著和小爺我發大財吧。”
嚴嵩只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狠狠的嚥了口唾沫，低頭看那小火車，此時怎麼看都不像車了，更像一頭巨獸，正在呼哧呼哧的吞著金銀。
又給嚴嵩介紹了一番，張揚打發嚴嵩離開，而蓮香卻是忍不住笑了。
“大人，你看你把嚴大人給嚇的。”
張揚也忍不住笑了。
“有些人就得讓他老老實實的才行，而且嚴大人的抗壓能力強著呢，用不著咱們擔心。”
“你就不怕他去皇上那兒告狀？”蓮香笑著問。
“巴不得，昨天我面對皇上我不好開口，此時他幫忙傳話豈不正好？”
張揚還真沒猜錯，被嚇懵逼的嚴嵩從小楊莊回去直接就找嘉靖皇帝訴苦去了。
一通訴苦，嚴嵩除了沒說張揚答應給嘉靖皇帝錢以外，其他的幾乎都說了。
聽完嚴嵩的訴說，不但楊廷和和夏言震驚了，就連事先知道一些的嘉靖皇帝都沉默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張揚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大？
昨天和自己說的時候是三千萬兩，十年還清，自己給他算了一下，把民夫的價錢壓低，以徭役抵工錢，到時候朝廷和張揚再慢慢兒算賬，有利息，也能看看張揚搞出什麼名堂來，也算是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可是這一萬萬兩，一年一千萬兩啊，那可是一千萬兩，大明一年國庫收入也才兩三百萬兩而已，他張揚就敢這麼玩兒？
“皇上，這修路的事兒，還是算了吧？”
夏言終於忍不住了。
“現在說是不是晚了？”
楊廷和也覺得頭疼，今天他倒是和夏言勸了，奈何勸不住啊。
“朕的告示都貼出去了，哪有反悔的餘地？張揚這個混蛋這是算準時間啊，你們說朕要不要殺了他一了百了？”
嘉靖皇帝是真有殺人的衝動了，這混蛋竟然連自己都騙。
楊廷和一聽，微微搖頭嘆息。
“皇上不要動怒，其實說起來張揚也沒有欺瞞皇上，三千萬兩，的確是民夫的工錢，至於這鐵和木頭他張揚怎麼買來，亦或者有其他手段弄來，他或許並沒有算在和皇上說的數字裡，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只需要擔心一個問題那就夠了，那就是張揚把這條路修好後，能不能帶來他所說的收益，他說的那個什麼火車，到底又有什麼用？”
“大家都知道，自古車馬乃是主要工具，大同到京城不過八百里，快馬加急夏天一天半便到，冬日路途難行，最多也不過三天，倘若運輸煤炭，車馬行走十天也能到達京城，又何必搞這個什麼車呢？臣完全看不出裡面的門路。”
夏言也道：“是啊，皇上，這短短的路途，就要舉國之力，還請皇上三思，張揚有功不假，但是他的種種行為錯多餘功，我們實在是不能把大明的前途放在他張揚一個所謂的承諾上啊。”
嘉靖皇帝抬頭看向嚴嵩。
“嚴大人有什麼意見？你去看過了火車，也和張揚進行了討論，朕希望你能從張揚的角度分析一下，這條路到底有什麼作用。”
嚴嵩有些為難，他跑回來告狀無疑是反對張揚修路的，也是想重新回來服侍皇上，畢竟這裡才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此時卻讓他站在張揚的角度考慮，這不是讓他自己扇自己的臉嗎？
可是皇上要求了，他也不敢怠慢，整理一下思緒。
“如果我是張揚，明明知道這條路這麼貴還要修，那麼就一定會帶來無可想象的收益，至少不會賠錢，因為張揚一直和我說他很喜歡錢，很喜歡賺錢。”
“而且張揚的胡來不是沒有先例的，我們就拿研究所來判斷一下，當時張揚藉著瘟疫的機會，得到了建立研究所的機會，甚至放棄了太醫院院使的職位，當時大家就都覺得他傻，後來呢，他更是賣地也要搞研究所，就因為賣地的事兒，淪為了京城大街小巷的笑談，那時候大家都覺得幾十萬兩銀子，跑去小楊莊蓋房子，研究什麼藥物研究所，那就是瘋了。”
“但是我們如今來看，當時張揚投進去的錢雖然多，可是如今卻開始有了收益，我聽說今年秋初單單賣到全國各地的風寒散，就達到了十萬兩白銀的規模，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兩年，研究所的投入就都賺回來了，而以他如今的經營模式，恐怕這個週期還要提前。”
“我不知道張大人為什麼要修這條路，我也看不到錢從哪裡來，但是前年張揚建立研究所的時候，又有誰能想到如今的研究所能日進斗金呢？”
嚴嵩一通話說完，等於什麼都沒說，卻等於什麼都說了，很客觀的確沒有任何偏見。
“嚴大人的話說的朕心中稍安，楊大人，夏大人，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再信張揚一次呢？中堂大人不也說了嗎？他張揚還有七千萬兩的窟窿要堵，他張揚都不怕，朕怕什麼？不就是人嗎？他張揚不是要為朕解決流民的問題嗎？那咱們就給流民一份工，給他張揚一次機會。”
楊廷和和夏言都不說話，因為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按照以前的張揚來看，這次應該也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可是萬一出問題了呢？這可是掏空國庫的行為啊，如果處理不好，那麼多流民湊到一起，萬一再出什麼亂子？
“兩位大人還是想讓朕收回成命？”
嘉靖皇帝今兒就逼兩人表態了。
楊廷和道：“臣老了，有些事兒臣看不明白，皇上既然支援張揚，那麼老臣也只能跟一次風了。”
夏言道：“皇上派嚴大人前往，足見皇上對此事的關心，臣只希望嚴大人多多操心，萬不可出了什麼亂子，這裡臣有幾點要補充，第一，民夫伙食不得剋扣，第二，各縣官員每隔三天上報嚴大人沿途情況，嚴大人每七天彙報給皇上，第三，戶部分撥銀兩，以備不時之需，第四，調萬名以上軍士監督以防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