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觀往西十五里。
一片低矮的山嶺,山道蜿蜒穿過,路旁,有著一座土地廟,香火未滅,路人若是夜晚錯過宿頭,可以進廟上香,獻上祭品,如此,便能求得土地老爺保佑,不受邪祟侵襲。
此時,譚法師一行便在土地廟內。
除了蘇寧安和陸濤兩位隨行童子之外,還有兩個武修道人跟隨,一個煉髒境,一個鍛骨境。
這兩人,蘇寧安認識,也算是熟人。
林木森,何衝,正是大考期間負責雙照堂的武修師傅,這次出行由他們負責保護譚法師。
土地廟內,譚法師正在給土地神像上香。
“附近有個郭莊,郭家是慈溪縣的大戶,最重要的是,郭家的先祖曾經做過道官,也就是黃袍真人,隕落後,魂火不滅,為了防止轉化為邪祟,也就在此地建了一處土地廟。”
“這個土地便是郭家那位先祖,並非淫祠邪祀,除了道門出力之外,還有朝廷頒下的紫色天書,再加上眾生香火,也就能護著方圓十里的平安。”
陸濤在蘇寧安耳邊小聲說道。
“你別看譚法師現在上的這柱香,看似普通,其實,這是一柱請神香,最主要的材料來自靈界,有價無市,在黑市上也很難找到,只要點燃這柱香,便能請來類似土地這樣的神靈!”
“關鍵時候,絕對能保住你的性命!”
他有些豔羨地說道。
“也只有法師才有這般大手筆,點燃請神香,只是和土地老爺溝通一二……在土地的管轄範圍內,一旦有邪祟出沒,哪怕是過境,也逃不過祂的感知。”
“只要土地老爺給面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麼,譚法師便可以曉得這方圓十里的情況,如此,我們便少了很多麻煩,無需再攀山涉水到處奔波。”
“當然,一般人請神,土地老爺有可能會不給面子,我們長寧觀的人出面,祂不可能不出來。”
一邊聽著陸濤的介紹,蘇寧安一邊望著譚法師。
哪怕進入了廟裡,有瓦遮頭,譚法師仍然撐著大黑傘,他始終站在傘下,不曾踏出傘外一步,就連他的影子也是如此,扭曲著縮在腳下,不曾離開半點。
“師弟,沒啥可看的,肉眼凡胎,哪怕靈界就在你跟前展開,你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除非你有靈根,開了靈目,那樣的人,乃是天生的法修種子,極其稀罕!”
不一會,譚法師交流完畢。
他手持黑傘走了過來。
他向站在廟門口警戒的林木森和何衝招了招手,那兩人也走了過來。
“馬上天就要黑了,今晚就在土地廟歇息。”
“是,法師大人。”
土地廟經常有人進來借宿,留有專門的火塘,火焰有著熱能,大部分邪祟都厭惡火光,所以,實在沒辦法要在荒郊野嶺露宿,一堆火焰必不可少。
聊勝於無!
牆角堆著不少乾柴,旅人大多自覺,用了乾柴,第二天一早也會出去砍伐柴火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