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安和這三人沒有多餘的交流,彼此也就寒暄兩句,相互道好,如此而已。
畢竟,他們並不熟悉,說是自己人,卻沒啥交情,任何交情絕非一兩天相處就能形成的,在成年人的世界,大部分其實都是利益牽扯,利益才是所謂友情最好的粘合劑。
大多數時間,都是譚修緣和那三人在說話。
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那三人貌似對此早有預料,不曾感到意外,沉默地聆聽,不斷點頭應是。
譚修緣並不囉嗦,三言兩句便把事情交代完畢。
確定那三人聽懂應承之後,他站起身,招呼蘇寧安。
“徒弟,我們走吧……”
三人站起身,朝著譚修緣躬身行禮,順帶也給蘇寧安抱了抱拳。
“主上,少爺,一路珍重!”
走出客棧,徑自來到了渡口,這時候,天已經大亮,陽光穿過雲層落在河面上,隨著漣漪蕩起一層層金光。
船伕坐在船頭,瞧見譚修緣和蘇寧安走來,他站起身,踹了一腳坐在一側的夥計。
夥計跳下船,候在一旁。
譚修緣沒有說話,帶著蘇寧安上了渡船,夥計接下栓在渡口的纜繩,然後,跳上船,拿起長蒿,往渡口大青石嵌成的碼頭上一點,渡船便離開了渡口,朝河心蕩去。
之後,夥計升帆,船伕搖櫓,渡船便順流而下,朝著對岸的碼頭航去。
看來,這兩個船伕應該也是繡衣衛,是譚修緣的心腹。
說起來,前往固安縣陸家鎮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走水路,直接放帆順流而下,路途雖然遠一些,要繞點道,但是,坐在船上順流而下的話人肯定沒有怎麼受罪。
而且,時間也差不了多少。
蘇寧安一個人趕路的話,運轉輕功身法,陸地飛騰術,一路不停歇的話,走陸路的話肯定比水路要快,但是,要帶著一個不擅長武道功法的譚修緣,又不可能把他夾在腋下或者提在手中趕路,那速度也就和走水路差不多了。
為什麼譚修緣不選水路?
舟船也都是現成的,難道另有想法?
“為何不走水路?”
蘇寧安問道。
譚修緣抬頭看了蘇寧安一眼。
“有個地方,我要帶去看看,順便取一些東西,走水路去不了,只能翻山越嶺走陸路……”
對方這樣一說,蘇寧安也就不再說什麼。
不多會,渡船也就穿過了清水河,來到了對岸,並非固安縣的渡口,而是一處野渡,也就是說,只有走私商人或者打魚船這些才知道的渡口,隱藏在蘆葦蕩內。
上了岸,船伕和夥計不曾說話,長蒿一撐,渡船便離開河岸,往河心蕩去。
“走吧!”
譚修緣說了一聲,轉身向前。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選的路都是一些人煙稀少的小路,遇見村莊也是遠遠地繞開,儘量不被人所見,不過,譚修緣雖然不是武修,身形不如蘇寧安,只要留心,倒也不至於被普通人發現。
中途,譚修緣累了餓了,便叫上蘇寧安,尋了個有溪水的地方,歇息半刻鐘,喝點水,吃點乾糧。
然後,繼續趕路。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座小鎮。
這個鎮叫羅鎮,蘇寧安看過固安縣的地圖,這裡距離陸家鎮已經不遠了,就在固安縣城和陸家鎮的中間,距離兩地都有七八十里的樣子。
這一次,譚修緣沒有繞鎮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