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出去?
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想了想,蘇寧安還是按捺住這個想法,莽一波是很爽,然而,人生不是遊戲,沒有回檔。
他看著對面那個甲士。
對方比他高大很多,然而,在他的目光盯視之下,卻像是一個矮小無比的弱者,漸漸收聲,不再嘮叨。
“上頭吩咐下來的,我能怎麼辦?”
甲士嘴裡嘟噥著。
蘇寧安看了看腳下,有著十幾個麻袋。
他再看看同伴,老的六七十歲,小的十歲不到,有孩童,有婦人,這裡距離護城河有百丈左右,一路皆是坦途,城樓上的弓箭手無需瞄準,只要張弓搭箭,單憑運氣便能建立戰功。
這一片區域,已然是一片血泊。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還在掙扎,受傷的人在大聲哀嚎,低聲呻吟,空氣中,瀰漫著無可奈何的痛苦。
“小哥,督戰隊要上來了!”
“如果這裡還有麻袋,我們都要死啊!”
甲士向蘇寧安跪下,痛哭涕零地大聲嘶喊。
蘇寧安也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虛幻的,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詭異所操縱的世界,自己眼前所見的人,已經死了一千多年,自己的悲憫無足輕重,毫無意義。
然而,他還是無法看著這些人死在刀下。
他無法把這些人當成虛幻的無意義的資料,把眼前的這一幕當成虛構的電影世界。
蘇寧安把半截殘刀插入腰間,然後伸出左手。
“給我!”
他向那個還在嚎啕大哭的甲士說道。
“啥?”
那傢伙張著嘴,瞪著愚蠢的金魚眼,不知所以。
蘇寧安看了地上的麻袋一眼。
“哦!”
他應了一聲,爬起來把麻袋放在蘇寧安手上。
“繼續!”
蘇寧安說道。
“好!”
甲士拿了一個麻袋放在蘇寧安右手,如此,他也就一手提了一個麻袋,一個裝滿了沙土的麻袋也就三四十斤,對蘇寧安來說,就像燈草一樣輕。